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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蕾】《寧靜海》原著向設定.中篇 FIN.

克拉斯提 蕾妮希雅

 

 

呼啦。

 

魁梧的青年拖著沉重的腳步走上沙灘,邊走邊把盔甲脫下,隨手丟在沙灘上,然後脫力般跌坐在地上。

 

好久沒有打得那麼暢快淋漓了。

 

克拉斯提一邊感歎,一邊從魔法背包裡找出水壺,一下子灌了半瓶水入喉,才能平息喉嚨間的乾澀感。

 

眼前是一片無垠的大海,從天空上不斷落下晶亮的光,像水晶般墜入海裡消失不見,仔細看的話,還能看見天空彼岸藍色星球的倒影。

 

這裡是月球,〈幻境神話〉第十四個伺服器,名為〈寧靜海Mara Tranquilitatis〉。

 

「冒險者」死後會來到的地方。

 

克拉斯提並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裡,嚴格來說,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但是,在這之前,他完全沒有發現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像其他人一樣,死後再次感受一次在現實世界裡的失敗感,

 

想起過去無聊的生活,無聊的人群,無聊的工作。

 

想起上天賦予他豐富的才華,卻沒有給他一顆沉穩的心和施展才能的地方。

 

那時的每一天,他過得極為壓抑無聊,每天壓抑自己的欲望,用理智控制情感,成為他人信賴依靠的對象。

 

所以,他人生最大的失敗,就是活在這個對他來說極為無聊的世界裡。

 

從這個角度看來,來到這個異世界也沒什麼不好的。縱使在這個世界裡的生活還是跟以前一樣毫無變化,但可以找到的樂趣顯然增加了。

 

然而,這次不一樣。

 

他不是死後經過失敗回憶後才來到〈寧靜海〉的。

 

事實上,克拉斯提覺得自己應該沒有死去,而是直接被名為〈災厄〉的鐮刀傳送到月球上。他甚至沒有留意到這是測試伺服器,只以為是某個未開發的單人副本。

 

當他睜開眼睛,哥布林的訓練山林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地下迷宮,他身處一堆不死系怪物中間,等級並不高,隨意揮斧幾下就開出一條路來,接下來就是與怪物無窮無盡的廝殺,一直到他被一群一百級的副本BOSS逼到無路可退,身邊又沒有補師幫忙,若不是擁有口傳〈記憶的斷裁〉,怕是會死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離開迷宮後,克拉斯提才留意到這象牙白的沙灘和灑滿光之粒子的海洋。驀然醒悟過來,這裡就是〈寧靜海〉。他本人當然有做過測試玩家,但從來只留意技能開發或者戰術運用,倒沒有怎樣留意過身處的地方,才會錯失這個情報。

 

沒關係。他放鬆身體躺在沙灘上休息,若是腹黑眼鏡死過一次的話,馬上就會明白這些事,他沒必要插手。

 

話說回來,捨去部份記憶,穿過這申海洋的話,或許就能回到〈秋葉原〉?克拉斯提認真地考慮這個可能性,他是喜歡刺激感沒錯,但只有一個人的世界沒什麼好玩的,還是那個稍稍亂七八糟的城市比軷有趣。

 

唔,說起來,不知道他離開的這段時間,他親愛的公主殿下有沒有新的驚人之舉?上次的聯絡說是出現了「殺人魔」,光是想像就足以讓他心癢難耐,真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正在想事情的克拉斯提突然發現上方蒙上了一陣黑影,一個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身後,正低著頭看他,銀色的長髮在閃閃發光,髮絲垂落在他臉頰上,感覺癢癢的。

 

他吃驚地睜大眼睛,饒是沉穩的偽裝也不能遮住他內心的驚訝,忍不住脫口而出:「你怎麼在這裡?」

 

眼前這個人不可能出現在〈寧靜海〉,怎麼想也不可能。可是他認得那雙寶石般的藍眼睛,有時候它們會變得很夢幻,但它們認真地注視著他的時候是最迷人的;他認得那副纖細漂亮的骨架,穿什麼衣服都很美麗;還有那白晢清嫰的肌膚,看上去就像白玉一樣。

 

他曾經無數次牽著她的手、看著她的臉、抱著她的腰跳過數不清的舞,所以他認得它們的主人,他很肯定她就是那個人,他的怠惰公主蕾妮希雅。

 

可是蕾妮希雅是大地人,她死了就不會復活,所以她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也不可能是在死後來到這裡……「克拉斯提大人。」蕾妮希雅開口打斷他的思緒,聲音很堅定,就像當初她說服〈自由都市同盟〉的聲音一樣,表情很認真地問:「你怎麼還不回家?」

 

回家?克拉斯提愣住了,難道她是來……帶他回家?

 

「你怎麼在這裡?」他再次追問,手掌試探性地碰觸她的肩膀,稍一用力,蕾妮希雅便被按著坐在沙灘上,銀髮披散在肩上,把衣服上的毛球給遮住了。

 

克拉斯提這才留意到她身上穿的不是平常的哥特式禮服或優雅的長裙,而是像日本人那種白毛皮披風短裙,腳上蹬著羊皮靴子,耳朵掛著布偶耳環,既可愛又性感,簡直不像是他認識的慵懶大地人少女了,同時他又很清楚她們是同一個人,真是矛盾的想法。

 

聞言,少女微微偏過頭,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臉上依然帶著些微困惑的可愛表情,「城惠大人送給我一個香爐,然後……然後我睡著了。」

 

睡著了就能見到你了。這句話她放在心裡沒有說。「克拉斯提大人,我是在作夢嗎?所以才能找到您……」

 

難道是透過特殊魔法道具進入了假死狀態?他心想,嘴上卻不動聲息,順著她的話往下說,「很有可能是這樣沒錯。」

 

「是嗎?」蕾妮希雅明顯地鬆了一口氣,放鬆緊繃的身體,整個人軟倒在沙灘上。

 

克拉斯提挑起眉毛,很好,這個表現才像是那個軟趴趴的女孩兒。「這樣子躺著會感冒的哦。」

 

「騙人。」她的聲音悶悶的,臉頰在幼滑的白沙上磨蹭,這夢裡的沙子怎麼是軟軟滑滑的?「作夢的話才不會生病。」

 

他輕笑一聲,「現在是盡情撒嬌的模式全開?」久違了。

 

「誰教你一走就是三個月?讓我和大家都很擔心,所以得好好教訓一下。」看來在蕾妮希雅的字典裡,撒嬌就是她能想到會讓男性頭疼的懲罰方式。

 

不過,大前提是那個男性懂得何謂心軟才行。但克拉斯提決定不去提醒她這件事。

 

只是,已經三個月了?看來月球和地表的時間軸並不一致。「我不在的時候,膽子變大了?」

 

蕾妮希雅習慣性的瑟縮一下,後又挺直腰背,從沙地上坐起,表情認真得好像在準備演講,讓克拉斯提有點意外。「克拉斯提大人不在的時候,我交了許多新朋友,她們教會了我很多東西,讓我明白了自己的不足之處,所以……‥現在的我跟以前已經不一樣了。」

 

「新朋友,有誰?」

 

「莉潔、曉、荷麗艾塔、瑪莉艾兒、御香影,還有好多好多人。」想起友人,她瞇起眼睛笑了,那笑容在克拉斯提看來,莫名地有點刺眼。

 

可他還來不及說什麼,她已經急不可待地與他分享:「曉她們真是好厲害,突破了新的口傳,又打敗了殺人魔。我能做的只是說服堇星先生關掉都市防衛系統,別的什麼都做不了。」想到這裡,她有點沮喪地垂下肩膀,「曉一直很努力,所以我也想跟她一起努力;莉潔說我可以學習坦率一點,所以我嘗試去了解別人;荷麗艾塔說我可以向人求助,所以我不會跟朋友客氣。這些事情都是我以前不懂不會的,我……」

 

「不用勉強自己。」他驀地開口打斷她的話,「交到朋友是好事,但可以慢慢來,不用著急去長大。」

 

「不是每個女子都可以掙脫傳統的束縛,為了守護國家反抗貴族,站在最前線。在某些方面,或許你比她們更強大。」

 

她意外地睜大眼睛,似乎是沒想到他會說這種話。

 

不怪她,連他自己也很意外。但是,知道她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蛻變成長,他錯過了那麼多精采有趣的畫面,實在讓他有點懊惱。而且,他不喜歡看她自怨自艾的樣子,除了影響視覺質素,還會降低趣味性,他還是覺得會莫名其妙自爆的蕾妮希雅比較好玩。

 

儘管自認為膽小又怠惰,可她總是在旁人意想不到的時候,驀地站出來為自己的信念奮鬥,支撐起她瘦小肩膀不能負擔的重量。

 

大概,這般矛盾、特殊的人格才是蕾妮希雅的獨特之處吧。

 

不管在哪一個世界,能夠義無反顧擔起大責任的人,靠的都不是理智,而是心的力量。

 

即使身體在顫抖,腦袋不斷提醒著逃走,那充血的心臟卻比任何人都要堅定。

 

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要想,只要把想要說的話說出來就行。

 

為了守護人民,守護貴族的尊嚴,瘦弱的肩膀顫抖著走上高台,不經思考地說出「要前往戰場」的話,與其說是不夠深思熟慮,倒不如說是她什麼都沒有想,只是憑著「心意」說出自己的話而已。

 

對於那個堅強的背影,他至今仍是記憶猶新。

 

想來,她眼中看見的世界,絕對比他能看見的更有趣得多,至少她知道自己該守護什麼。

 

 

「還有沒有別的事?比方說茶會變成了換裝大會?」他帶著壞心眼問道,順勢把話題轉開。

 

轟!

 

她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地問:「你怎麼會知道……」話尾幾乎小聲到微不可聞的地步。

 

難道那時莉潔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的報告給克拉斯提知道?

 

「全都寫在你臉上了。」克拉斯提勾唇笑了,一聽到那兩位女性的名字,蕾妮希雅的下場是顯而易見的,何況那時是聖誕節,「聖誕老人短裙好看嗎?」

 

想起那條短得嚇人的裙子,蕾妮希雅恨不得馬上鑽進地洞裡死活不出來,只能虛弱地否認:「才沒有……沒有這回事!」

 

不知怎地,克拉斯提笑得更大聲了,看起來毫不掩飾的笑意從嘴角灑落。

又羞又窘的蕾妮希雅手指不住地捏著裙角,拿眼睛偷偷瞧著這個陌生的克拉斯提,心裡既委屈,又欣喜。

 

他消失了整整三個月,說不想念的話是假的。不管是面對殺人魔的時候,還是每天下午三時的下午茶時間,這張討人厭的臉總會擅自跑出來騷擾她,畫面真實得不可思議,差點讓她信以為真,想要撲進他懷裡尋求安慰,卻每每撲了個空。

 

那種感覺真令人難受。

 

「秋葉原的聖誕節可美了,誰讓你一消失就是三個月?什麼都錯過了。」她忍不住抱怨道。

 

「那可不是由我決定的。」他勉張止住了笑,一臉無奈地聳肩,「我可不是自願來到這鬼地方的。」

 

可是,你到底是不能回去,還是不想回去?這樣的疑問一直徘徊在她的心頭,讓她實在忍不住胡思亂想。

 

想起昔日狂戰士在瘋狂殺戮的畫面,想起他嘴角張狂的笑容,想起他毫不掩飾的愉悅,想起他那時在戰場快樂地奔馳的身影,看起來就像是會隨時消失在虛空之中。

 

每次當她想到那個畫面,她就禁不住懷疑一遍,他是不是去了一個可以讓他任性地活著的地方,從此消失在她的眼前。

 

所以,看見他的第一句話,她無法自抑,問出潛藏在心底已久的問題:「你為什麼不回家?」

 

回不去能怎麼辦?他直覺想要這樣回答。只是,當他看見她晶瑩剔透的雙眸,那些敷衍虛偽的字眼卻怎樣也說不出口,昔日在「恆冰之古宮廷」裡感受到的無力感再一次湧上心頭。

 

哎呀,這女孩果然就是他的剋星。

 

他無奈地嘆息,在女孩不解的目光下,再度在白沙上躺平,修長的四肢放鬆伸展,一副自由自在的姿態仰望天上落下的光粒。

 

漂亮迷人,就像她的眼睛,讓人不自覺地想要認真對待。

 

「我說,你覺得世界是什麼顏色的?」

 

向她投來的問話似乎沒頭沒尾,可不知為何,她聽得懂他在說什麼。

學著他一般躺下,手臂和大腿緊挨著他的,她的臉有點紅。

 

仰頭望著天空,漫天的光點墜下,連接到彼岸的海,她能在那短暫即逝的光芒中找到當中不顯眼的畫面,彷彿看見三個月前哭泣失落茫然的自已,想要盡情流淚卻只能微笑,想要投降放棄卻堅持到最後,多少次想要靠到這個男人懷裡哭訴,卻只能獨自一人走完那段路,幻想他在身後隨時守候……原以為會和幻影走完最後的旅程,卻在終點處驀然發現,有許多的人在為她支持加油。

 

這就是此刻蕾妮希雅身處的世界。

 

「我一開始以為世界只有黑白二色,這只是因為以前的我只著眼去看面前的東西,卻沒留意到四周還有很多美麗的色彩,比方說〈秋葉原〉大街上原來有很漂亮的櫻花樹,但我過去從來不曾發覺。」

 

「是嗎?真好。」她的世界色彩如此豐富,可他的呢?

似乎是一片荒蕪。

 

真好……?聽起來不像「真好」。

 

「那麼,克拉斯提大人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

 

蕾妮希雅覺得他的語氣有點奇怪,好奇地扭頭去看,只能望見他微微勾起的薄唇,帶著一絲似笑非笑的嘲諷意味。她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子的克拉斯提,既不是「狂戰士」,也不是戴著假面的虛偽紳士。可是,搞不好這才是他真正的樣子。

 

帶著些許困惑,加上被夢裡柔和的氣氛感染,蕾妮希雅鼓起勇氣,撐著手臂傾身靠近他,想要看得更清楚對方的表情,卻被他抓住了銀髮髮尾,在手指間繞著玩弄,男性溫暖的氣息吐在臉頰上,她想要逃開,下一秒卻被他的話語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我的世界同樣有很多顏色,可永遠就只是那些顏色,不會有任何變化。」砂色頭髮下露出一雙銳利眼睛,黑眸裡埋著層層簾幕,明明嘴角含笑,眼神卻是冷的;明明在注視著她,那眼裡卻是空的。

 

明明就坐在面前的人,看著卻那麼遙遠。

 

蕾妮希雅覺得這樣的克拉斯提實在是太過耀眼,當初站在那高高的懸崖上看見的他,愉悅地揮舞著巨斧,盡情地享受戰鬥的那個男人,她再一次感受到他們之間的距離。

 

她不想自以為是地猜測他的想法,反正她從來都看不透這個男人,任何的揣測都是徒勞的。可是,蕾妮希雅有一種莫名的直覺,享受戰鬥、嗜血的克拉斯提就是真正的他。如果有機會,或許他會不斷地挑戰自我,不斷地戰鬥,直到登上最高的塔頂看盡全世界,然後再換上下一個目標繼續戰鬥,直到他厭倦為止。

 

他所說的「自由」是她永遠都到達不了的境地,她追不上他的腳步。她只能做的事,坐在那兒看著他消失在虛空之間,注視著一往直前的他,當他走到世界的最盡頭,身邊已無人相伴時,她渴望自己可以走到那個位置。對她來說,這是一個太奢侈的夢想。

 

莉潔說她的主君的眼界無人能及,在他眼裡,這個世界也好,原來的那個世界也好,都是一樣的。

祖父曾經說過,上天賦予這個男人太多的才能,以致他無法看透其光影的深度。他是奔跑在最前方的耀眼之星,雖然永遠都在最前方,他是被人們追隨的存在,看似是最自由,他也有可能是最無助的,因為他無法得知自己在奔往何方,所以,克拉斯提也會有他的難處。

 

蕾妮希雅不是一個聰明的女孩兒,所以她不明白莉潔和祖父在說什麼。她只知道克拉斯提是一個很厲害的人,他的世界比她的更加瞭闊,他永遠都是站在高塔的頂端尋找新的挑戰,他是一個壞心眼會讀心術的妖怪,他說的話,她大概有七成都聽不懂。

 

因此,永遠都是同一樣顏色的世界,她想像不出來是什麼樣子的。只因為她的世界剛剛才開始擁有色彩。

 

真讓人洩氣,他不說的話,還可以耍賴當作猜不透他的想法,現在他說了,她又聽不懂,果然是等級不同的關係嗎?

 

「其實……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蕾妮希雅美麗的臉皺成一團,頹然往後一躺,就連無意間抬頭扯住了克拉斯提手裡拉緊的頭髮也沒有發覺,依舊注視著天空,上面的星空好像在向她訴說什麼,那個過去的蕾妮希雅在提醒她一些事情。

 

她並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的意義何在,可是冥冥中注定,有些事情就是會在某個時候、某個地點突然出現,一個讓人措手不及的意外會突然降臨,就此改變她的人生,讓她知道自己該做的事情是什麼,和應該如何去做到。

 

而她直覺地認為,這就是她應該在此時此刻告訴他的事。

 

「我……在遇見克拉斯提大人以前,我只是一個怠惰膽小的大地人公主,什麼也不懂,除了乖乖聽從家族安排婚事,繼續當家裡的花瓶以外,從來沒有想過別的可能性。」

 

「想來這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這樣子的我在花園裡呆坐著,然後就遇見了克拉斯提大人。」她深呼吸,因為接下來她要說的話已經耗盡她所有勇氣了,得一口氣說完才不會臨陣退縮。

 

「你告訴我冒險者的自由何在,得到自由需要的覺悟和承擔,其實這些我全都聽不懂,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才好。」

 

「可是,看著如此耀眼的克拉斯提大人,也許只是為了爭一口氣,為了一個希望渺茫的未來,心裡就莫名地有了勇氣,想要憑自己的力量為自己的人生做些事情。所以,我那時候闖進會議室,真的什麼也沒有想,只是想做什麼就做了。」

 

「所以,」她側過頭,對上他的眼睛,向他說出最後一句話,「說不定,有天醒來,你所尋找的意義就會突然出現,殺你一個措手不及喔。」

 

話落,她和他都沒有開口說話。

 

她因為緊張無法言語,他則是靜靜地看著她,那雙總是隱藏著內心想法的漂亮眼睛在與她對視。她無法移開視線,只能被他眼裡的黑色漩渦牽引,快要被他的沉默壓得喘不過氣來。

 

一、二、三

 

蕾妮希雅想要壓抑驀地變快的心跳,卻不成功。回想起來,剛剛自己的行為有夠可笑的,居然跟克拉斯提大人分享人生道理,說完自己也搞不太清楚說了什麼話,更不要說是準確地把心聲傳達給對方了。

 

她,果然是不夠成熟的嗎?這樣想著,她忍不住開口道歉,「對不……」

 

「沒關係,我已經知道了。」他卻驀地開口打斷她,嘴角揚起漂亮的笑弧,連眼裡也帶上了笑意,一下子讓她有點無所適從。克拉斯提保持微笑,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要動得太厲害,不然真的會嚇倒她的。

 

可是,只要一想起她剛剛看著天空說話的模樣,他就忍不住想笑。

 

他從來沒有看過這樣子的蕾妮希雅。

 

她在急切地想要傳達一些訊息給他,而他準確地接收到了。

 

這可不是什麼也沒有想的「怠惰」態度,而是令人驚呆了的「不管不顧」的瘋狂勁兒。

 

真有趣。

 

「天亮了,你該去睡覺了。」

 

「誒?次序反了吧?」

 

「乖,去睡覺,女孩子太晚睡會影響皮膚質素的。」

 

「就算你這樣說,我也不可能一下子睡著的。」

 

「不是已經穿著舒服的棉布睡衣,躺在暖呼呼的被窩裡了嗎?合上眼乖乖睡覺就好了。」

 

被他這樣一說,她突然覺得眼皮有點沉重。瞇著眼睛打了個呵欠,她有氣無力地放軟身體,不由自主想要往他懷裡靠近,「胡說,明明我就躺在沙灘上,雖然沙子很舒服,但怎樣也及不上棉被的……」

 

他好笑地蓋上她的眼睛,難得柔聲勸道:「趕快睡覺,你終究是大地人,在這裡待太久不好。」

 

「嗚……我睡著了你就會回去嗎?我實在受夠三餐都在想你了。」簡直是陰魂不散,明明他在的話就會緊張得吃不下飯,偏偏沒了他就渾身不自在,她開始懷疑自己是被虐狂了。

 

呵呵,他輕笑出聲,「醒來就知道了。托你的福,我終於找到回家的路了。」

 

的確,或許冥冥中早已注定,他和她會在這個特別的地方、特別的時間相遇,即使人生未曾因她而改變,

 

可是他很期待,這個因她而變得有趣的新生活。

 

 

於是,當懷中的殘影消失,離家已久的騎士開始踏上歸途。

 

被留下的光之粒子,如同它的同伴般落入沉默的海洋,

 

靜待下一位訪客的來臨。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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