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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赤綠】15：30：45

15：30：45

重要提醒：本文比例是糖30玻璃碎70，而且踩中了作者本人的一個大雷點，而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把它寫進這篇文裡。

赤司綠間成年人設定

赤司「各方面來說都不是第一次」的成份有，雷者慎入

這是一個關於告白和暗戀的成年人故事

重申！糖30玻璃碎70！雷者慎入！

※

故事的開始既普通又無聊。

 

不過是兩個人都選了一樣的台詞：「我喜歡你。」

 

然後做了一樣的動作：上前抱住對方。

 

最後驚訝地發現：原來預定要被拒絕的告白對象，都擁有同樣的心情。

 

如果這是一篇童話故事，王子和公主就會一起牽手奔向大團圓結局。

如果這是某對男女的愛情故事，那麼兩人就會一起開始人生的新篇章。

假如這是兩個快要三十歲的男人的禁忌戀愛，那似乎就會演變成一個無法預知未來走向的劇本故事。

 

「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咦？

「雖然我知道不會接受，但是我已經忍耐了快十五年，怎樣也要跟你告白なのだよ。」

「不接受也好，我向你告白了，但你可以不必接受。」

怎麼聽起來有兩個人在說話？再來一遍。

「赤司，我喜歡你。」

「綠間，我喜歡你。」

咦？

「戀人的那種喜歡なのだよ。」

「戀人的那種喜歡哦。」

噢，原來他們都是一樣的。

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對方的雙眼說完，卻不約而同地從嘴角冒出笑意，最後都因為無法忍住喉間滾出的笑聲而笑得前仰後合。「這大概是我近三十歲的人生裡做過最瘋狂的事。」他聽見赤司這樣說，卻無意否定。要說瘋狂程度嗎？綠間相信此刻在這間房裡告白的自己同樣瘋狂。

「我以為我會被說一句『你在開玩笑？』之後，被保安扔出門外なのだよ。」

赤司愕然地看著他，貨真價實的「愕然」，因為他眨了幾次眼睛才回答他：「我以為你會說『我談戀愛的對象是女性，抱歉我不喜歡你。』這種話來拒絕我。」

綠間當然不會這樣說，如果他可以，就不用冒著丟光顏面的風險，衝上赤司財團頂樓辦公室向這個男人告白なのだよ。

「赤司財團是不會把他們社長的私人醫生扔出門外的。」赤司認真跟他說明，但綠間想他其實明白自己不是這個意思。如果告白不成功的話？老實說，他沒有想過「如果」，他以為告白一定會失敗なのだよ。

「我也不會這麼拒絕這麼喜歡自己的人，不像你。」最後一句純粹是慣性吐糟，綠間看過太多被赤司直接了當地拒絕的千金大小姐，她們奔出房門時的表情連冷淡如他看著都覺得可憐，房內的那男人卻只是如往日一樣站著，手上把玩著水晶鎮紙，然後問他一天要到哪裡吃午飯。

 

赤司笑了，「我以為你只喜歡你的工作。」說得倒沒有錯，為了自己可以繼續忍受這無望的暗戀，綠間唯一的選擇是埋首於工作，假裝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雜誌封面上那些出入赤司寓所的女人。

不過，如果赤司也是喜歡他的話，那他是不是不需要繼續忍耐？「所以，你是男性和女性都可以接受的意思？」

這只是試探，畢竟他不認為有人會這麼老實地回答告白對象這種問題。

沒想到，結果出乎他意料之外。

「如果你是問精神戀愛的層面，老實說我不知道。既然對象只有你一個人，我沒得比較。」

對象只有你一個人。赤司真的這樣說了？綠間驚喜地回望著他，卻發現被問到的男人眉毛高高挑起，那雙紅眸似是在研究他的真心，不，應該，赤司本人想要確認他是不是真心想要知道答案，彷彿綠間的這個問題已經傷到他了。

那不公平。綠間想。以前因為赤司的相親或是緋聞對象而受傷的明明是他，多少次特地請了假想要灌醉為戀愛瘋狂的大腦，卻因為醫生的天職而無法如願。赤司剛才說的只是「精神戀愛」方面なのだよ，他並沒有否認自己的私生活是不如綠間所知的那般靡爛。或許在得到確實答案之前，綠間不應該繼續抱有期待，因為這對於今天被他告白的赤司來說，追究他之前的風流韻事並沒有什麼意義。

『但是，』內心的小聲音提醒他，『那個男人同樣向你告白了，如果那些傷害也是他對愛情表現，那他對你未免太過殘忍了。』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腦，因為他已經嫉妒了好多年，他一直嫉妒那些可以順理成章得到赤司的人，不管他們是男人還是女人，一想到那些在他之前，得到過那個男人的人，他無法做到坦然自若。

「如果你指的是物理層面的話，不管對象是男性是女性，我都不是第一次。」

綠間驚訝地發現，赤司回答的語氣很淡，但那不是指他認為那些性關係不重要，相反，赤司的眼睛告訴他，他重視他們，或者該說，他並不打算視過去如無物。

如果赤司真的不在乎，綠間毫不懷疑他會主動解釋，安撫他，告訴他那些人都不重要，自己在意的只有他一個。這不是哄騙，還是自欺欺人，而是他清楚赤司征十郎心裡界線分明，不在意的會隨意利用拋棄，真正在意的卻悶在心裡不會多說。

對綠間的感情如是，對於自己過去的戀情，赤司想必也是真心愛過吧？他吞下變得苦澀的唾液，暗自懊惱自己處理感情的不成熟。他希望自己可以釋懷，卻無法逼迫自己不再嫉妒なのだよ。

因為，他的嫉妒程度有多少，便足以證明他對赤司的愛戀程度，他為這一個答案奉上了十五年的人生，難道還不足以得到全部的赤司征十郎嗎？

「第一個女生，她有一雙像你一樣美的眼睛。」

突然，赤司開始說話了，那是他一直以來想要得到的解釋，但是聽見它們的內容之後，他卻只想赤司閉上嘴。

「第二個男生，後背肌肉線條有點像你。」

「赤司。」綠間皺起眉頭，他並不想聽見這樣的答案啊！

「第三個女生有很美的眼睫毛。」

「第四個女生當時戴了跟你同款的眼鏡。」

「第五個不善廚藝，女的。」

「第六個很喜歡喝小豆湯。」

「第七個是男的，雖然做不到你的神射手技術，可是——」「夠了！」他厲聲喝止，赤司合上嘴巴，眼睛仍然注視著他，表情卻像是剛被人扇了一巴掌。他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站了起來，一臉憤慨地瞪著剛剛才向他告白，轉眼間卻毫不留情地傷害他的男人，「我不需要聽你說明他們跟我有多相似なのだよ！」

如果他能因此而閉嘴的話……說實在的，綠間真的不想破壞今天，那可是他們告白成功，可以開始遲來了十五年的戀愛的大日子啊！為什麼他必須要聽一遍赤司選擇了多少個跟他相似的男女朋友？這不是在提醒他這個正主他錯過了多少東西嗎？

他不想聽，赤司卻硬是要說。

「一開始我跟他們聊天，聽他們說話，卻發現自己無法像與你一起時那般投入。」

「赤司，我不想聽。」

「然後我跟他們發生關係，才發現那種溫度不是我想要的那種溫暖。」

他咬著牙，恨不得用手術刀把那些人的身體徹底變得冰冷，「那麼，你的結論是？」

說真的，綠間希望赤司不要回答這個問題。

他太了解這個男人了，那絕不是他真正想要聽到的答案，現在赤司卻準備把它宣之於口，只因為綠間這樣要求了。

「我以為我喜歡的是那些外在的東西，結果花了點時間才搞清楚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夠了，請你不要讓我變得更加無能，如果一開始就是兩情雙悅，為什麼我會一直以為你根本不可能愛我？

「如果我有喜歡上他們，那都是我留戀於你的證明。」

他說了，他真的說了。綠間一臉踢開面前的辦公椅，站在它旁邊的赤司眼也不眨，但他看的不是綠間的眼睛，而是停駐在他肩膀上的某一個點，那意味著赤司對他感到些許愧疚——有時候他真的很討厭那麼了解他的自己なのだよ。不知道那種心情的話，反而能夠理氣直壯地生氣，現在卻只能咬牙切齒地質問他：「他們有多少個人？」

「嗯？」「我說，和你在一起做『試驗』的情人有多少個？」他到底錯過了多少珠絲馬跡？對於這段他原以為注定無望的暗戀，他到底做了多少自以為是的努力呢？如果連赤司的心他都沒有看清楚，那他這十五年來看著的赤司征十郎又是誰なのだよ？

然而，赤司的答案實在出乎他意料之外，「七個，真正有關係的只有七個。」

但赤司身邊的花名冊絕對不只是七個，八卦雜誌周刊和相親名冊可以證明這一點。綠間知道他此刻的眼神大概是充滿了不信任的，因為赤司隨即自嘲地笑了笑，「真的大有七個，而且是快十年前的大學黑歷史。」

「男女加起來只有七個？」那時候的赤司確實是經常不見人影，緋聞女友都有幾個在傳，可是，之後的那些……

「只有七個。」赤司再次確認，甚至補充了一些綠間不知道的細節——廢話，他今天知道的全都是過去十五年以為不曾發生過的事情，他當然什麼都不知道。「而且我確定他們全部現在要不是結婚了就是有固定伴侶，而我們有沒有聯絡？當然有，我還有去參加他們的婚禮或是單身派對，不過自從跟最後一位分手後，我沒有上過別人的床，也沒有意願和時間談試驗性質的戀愛，而這不全是為了你，一部份原因是我要繼承家業了，實在沒必要在既定事實上花太多功夫否定它。」

綠間的臉驀地紅了，好吧，他一瞬間確實是懷疑過自己對赤司的人生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大的影響，但是對方自十年前跟他一樣是空窗期，這件事無疑讓他的心情變好了不少，「但那些緋聞……」

赤司看起來就像是綠間剛剛逼他吞下一整碗小豆湯（他很抗拒做這個），最後用豁出去的表情回答，「如果你有如我所願地吃醋或是嫉妒的話，那我們就不會有此刻這個對話了。」

綠間張口結舌，而赤司趕在他把問題脫口而出時補上一句，「我很抱歉傷害了你，但你不是唯一會受傷害的那一個人，綠間。」

他當然不會去問赤司受到什麼傷害，看看他自己就知道了，暗戀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而他們兩個人過去十五年來，除了製造誤會和嫉妒外，什麼正事都沒做。「你不需要用那種方法來猜測我的心意，你以為我喜歡了你多少年了？」

「十五年，就跟我愛你的時間一樣長。」赤司肯定地說，綠間也無意去跟他爭論，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確實愛上這個人的時間，「我想在這方面我們沒什麼勝負可言，可是我不確定你是真的喜歡我，真正的我。」

「我在中學時期已經算不上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了，可畢業後，在這裡，在這個眾人之上的位置，我可以確定自己改變了不少——」

「那只是做事的方法，骨子裡你還是你なのだよ！」

他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性，赤司征十郎從來都是滿懷自信的，他現在卻在質疑自己的處事方式——只因為他有可能傷害了綠間。

綠間很激動，赤司卻一直維持著表面的平靜，而他大概以為綠間看不見微微顫抖的眼角，甚至假裝沒事人似的呼了一口氣才開口解釋，「你看見的只是我想要你看見的我而已，或許你已經看透了我的偽裝，或許你沒有，這個答案誰知道呢？我只知道，我主動給你看的都是我最好的部份，因為我想要你愛我。或許你已經知道了，我曾經是個脆弱到不能直面面對我的錯誤的人，直到今天，我相信那個軟弱的我仍然在我心底裡無法完全消失，我可能會再次做出錯誤的決定，也可能會再次令朋友們失望，可能會再次傷害你，但即使有這麼多的可能，我仍然希望你可以接受我的感情。」

赤司睜大了那雙紅眸，專注而認真地對上他的眼睛，是那麼毫不畏懼地面對商場上的挑戰，他決絕果斷，對於不在意的東西絕不會施予多一秒的注意力，他成功俘虜了綠間真太郎的心，卻以為綠間會因為一點點不符預期的人格設定而拋棄他這個愛了十五年的男人。

他們都有不知道的事，他不知綠間愛著他，綠間也不知道自己被對方所愛；他們之間有秘密，他們都有像燒傷灼痕那般無法消失的過去。綠間曾經質疑過自己，兩人是否做錯了決定，他是不是未盡人事？他是不是不夠愛赤司？赤司真的愛著我嗎？

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我要不要放棄赤司？」這種問題なのだよ。

他只是認為他不必深究這一點，「愛他」是一種既定事實，他沒有打算否定它 

這份感情在心裡扎根太久，久到自己再也記不清楚它的生日，但它的存在已經成為土壤的一部份，即使他告白失敗也不打算放棄，耗盡一生的努力和忍耐力都要留在這個男人身旁，他已經沒有多餘心力思考該如何離開、割捨構成他十五年人生一半的赤司征十郎。

「我們已經沒有第三個十五年可以浪費了，我現在就想要得到你，就是現在，綠間。」赤司向他伸出手，他低頭一看，從來不曾發覺內心的躁動如此強烈。

赤司在害怕，怕到不得了，他甚至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展示在綠間面前，但是他依然伸出了雙手，面對綠間可能會給予的拒絕。

不管赤司自己怎樣說，綠間始終認為他值得更好的對待。但直到今天，他才發現赤司果然比他勇敢多了。

「如果我逃走的話，你會想追捕我嗎？」

既然如此，在此浪費時間未免太不盡人事なのだよ。

紅眸微睜，赤司認真地盯了他的臉半晌，直到確認他真的是在開玩笑時才放鬆了表情。

「都在你身上浪費了十五年，不追回來太不符合成本效益了。」赤司莞爾一笑，綠間瞥了他那彎起的嘴角一眼，他想親下去，吻到那紅色變成更豔麗的顏色，感受那雙唇的溫度，聽見戀人親口說出的「我愛你」，想到不得了。

不過，他的沉默顯然讓赤司誤解了，「看在你愛我的份上，在我抓住你之前，許你一個願望。」

赤司可能是在開玩笑，那樣的他很可愛，同時給人一種易碎品的感覺，但綠間不知道這個男人為何會變得這麼不安……不，按赤司的原話來說，那是一種脆弱？赤司罕有地把他感受到的一切不經偽裝展現在綠間面前，脆弱與堅強並存，這是一對過於迷人的矛盾體，而綠間終於明白，自己的一句話或許足以把其中一邊徹底打碎。

他對赤司來說很重要，以前的他知道這一點就夠了，可是現在的綠間想要一點真實的東西，他相信赤司同樣需要它。

然而，直到他開口要求的時候，他才發現嗓子整個沙啞得不像話，聽起來他就似是要哭出來，但沒關係，他已經等了十五年，不在乎要多等幾秒鐘的時間。

「過來，讓我吻你。」

……晨間占卜佐證，赤司當然沒有拒絕他。

FIN.

本來是元宵節賀文，但是我覺得作為賀文會被寄刀片，所以特意遲了一天，而且今早也修改了不少內容，望大家手下留情

雖然寫的時候一度覺得「這文的走向怎麼會是這樣？！」，但是我覺得這是其中一個可能性，愛情不是那麼完美，對於自己喜歡上了一個男性，相比起起中學高中時代的思考方式，在慢慢成為為大人時會開始考慮不同的東西，會產生懷疑和猜忌，對於自己抱有的感情感到痛苦，但如果能夠經歷那些痛苦，仍然確定對方是你的命中注定的戀人，那就是你愛他入骨的證明。

而這種愛情其實不怎樣講求回報，即使對方結婚了，自己有了另外比較喜歡的人，也不想要離開他，默默守護就好，我覺得這也是綠赤其中一個可能性，因為他們都不是會勉強他人感情的人

如果這一篇真的能帶出這種心情就好了，要知道，我一向是那種想到什麼寫什麼的人，又愛玩伏線暗示，但有沒有人真的能看出那伏線暗示也是一個問題（哭）……

PS. 阿桔我其實不喜歡心裡有喜歡的人但依然找別人談戀愛的人，但是本文赤司不知怎地走了這種設定，源於我覺得赤司在一開始其實沒察覺到對綠間的感情，但下意識去找有那些外在特質的人，直到第七人他才意識到，甚至放棄掙扎，而且算起來都是大學時代的黑歷史，綠間應該不會介意的……抱歉吶小真！

PS. PS. 對於小真有沒有真的守身如玉我沒有去想，但我覺得他也是有交過女朋友的，有沒有做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