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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雜食向】多數BL偶然B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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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赤綠】桌上的地圖遊戲

桌上的地圖遊戲

 

很抱歉我遲了很多才把這文搞定,因為又回到熟悉的心理戰範疇所以腦子有點轉不過來。

這是 @annehcwong 的〈在桌上迷路的孩子〉、也是P站tototo太太的〈机上の迷子〉——勉強來說是文字版

但是我改得挺多的!!!改得挺多的!!!改得挺多的!!!

這句話我要很重要要說三遍!

基本上漫畫裡面的文字都有用到,用的@annehcwong 的翻譯版,但是故事情節我改得很厲害!所以某方面來說都不能說是文字版了,原來的主題都改了一點,可是我真的超喜歡這個故事的,所以死撐著都要把它寫完,寫完才感覺應該很不一樣,要是沒有加分反而減分了的話我就先道個歉~~~


PS.稍稍有用到HP萬應室的設定呢……







 

世人常說,人一輩子有兩個不可能忘記的日子,

一個是旁人經常提醒他的,自己誕生於世上之日,

一個是自己永遠不會有所意識,唯有旁人能記住的,自己與這個世界永別之日。

 

對於他來說,這兩個日子其實是可有可無的,前者自己沒有記憶,唯有倚靠他人才能有所價值;後者過於無聊乏味,如果一生之中有足以讓自己心滿意足地閉上雙眼的事物,又何需懼怕與它們道別?

但是,既然生於斯,長於斯,饒是赤司征十郎也得遵守人類文明的規矩。

 

不過,長到了十四歲,要記住的日子只有寥寥數日:母親的生辰、母親的死忌,還有父親公司成立的日子。

除此以外的每一日,比起象徵性的數字符號,倒不如記住那天發生的一事一物來得實際,他就是這樣想的。

 

因為這個習慣,對於發生那件事的那一日,他記得很清楚那天發生了什麼事,記得那天教室裡的溫度,也記得房間裡的陳設、記得陽光是如何折射在桌面上,連那個人的表情、呼吸的節奏、雙手擺放的位置、手下的紙張畫了什麼圖案、畫畫寫字時展示的手勢、說過的每一句話,連著自己是如何回應的,都一併記住了。可是,唯有一件事他不記得,那就是那天的日期。

 

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

 

那個數字符號,連著那個人的身影一起消失在空氣之間,即使用盡一整天的思考能力,都無法抓回那塊碎片,只剩下無盡的殘影一再重覆播放。

 

至於那些東西,他記得最清楚不過了。

 

首先開始對話的人,是他。

當時的那個人,正在向他抱怨學校周圍的古董店都被他巡視了一遍,已經再也找不到什麼有用的幸運物後補。

 

『要是我有能力的話,在這裡附近開一家新店,生意大概會很好。』赤司眨眨眼睛,順著友人的說話提議,卻被對方回以一個『無聊』的眼神,『那時候我早就畢業了なのだよ。遠水救不了近火又有什麼用?』

 

赤司可不是這樣想,他半是認真半是開玩笑地回答:『那時候我就把店移到綠間的高中附近,總覺得在你生活範圍內的古董店都會很好賺。』

 

這回,綠間的眼神已經接近鄙視的程度了,『你用得著賺我這一點點小錢なのだよ?倒不如幫我想想該到哪裡買幸運物才好……等一下,我好像記得……』綠間嘀咕了幾句,又陷入沉思之中,或許是在思考購買幸運物的好去處?赤司對這個話題實在不太感興趣,但是綠間對幸運物的重視程度已到了『沒了就會死』的地步,幸運物的存在與否對綠間的打球狀態影響甚大,還有考慮到他和綠間的情份……這件事終究與他脫不了關係。

 

『你以前的幸運物不都是在同一個地方買的?有沒有一些距離遠一點,可是能挖到好東西的店呢?』

 

聞言,綠色的眸子定定地看了他一會,眼裡的亮光滿溢得足以把他淹沒——綠間果然很喜歡幸運物啊,他心想。『怎麼了,想到了嗎?』

 

『……是想到了沒錯,可是一點用也沒有なのだよ。』大概是為了這個理由,那雙眼裡的光芒一閃即逝,赤司不期然地感到些許可惜,『理由?』

 

綠間神色尷尬,手掌不自然拍著懷中玩偶的頭,嘴唇抿得緊緊的,眼神左閃右避的模樣,通常他擺出這個表情的時候,那就是意味著有超出自己掌控範圍的事情出現,但讓綠間承認自己有所不足的話,那就跟讓他去死沒什麼分別,所以,赤司主動幫他把話說出來:『最近的幸運物的確有點貴,前天那個迷你機械人真虧你能找出來呢。』

 

『……像你這種被天命眷顧的人,怎麼可能懂得幸運物的珍貴程度なのだよ。』被說破真相的綠間下意識地豎起了防護牆,然後因為受不了赤司帶笑的眼神而自己推翻它,『——好吧,那間店裡面的東西太貴,雖然罕有得很,但是買不了的話也沒什麼意義なのだよ。』

 

果真如此。赤司笑了笑,換個方式問,『可是,下星期要用的幸運物——特洛伊傳說裡的木馬不是還沒有準備好嗎?』最後,綠間不都是要去光顧那間店才能解決問題?那倒不如他來推一把好了。

 

綠間橫了他一眼,對於自己無法反駁赤司的話很生氣,卻也無可奈何,畢竟赤司總是會說中問題的所在,妄想從他口中佔便宜是不切實際的,更別說現在赤司正在聽他發牢騷——但是解決不了的問題怎麼都是解決不了,錢可不會從天而降,眼下只能放棄尋找幸運物,改為想辦法避開那一天注定會降臨的厄運了。

 

然而,他並不打算向赤司承認這一點。要他向這個永遠被天命眷顧的男人抱怨自己運氣不佳,倒不如讓雷公放幾道雷下來讓他清醒一下。

 

『……那間店的位置太偏僻,要繞很遠的路才找到,放學後的時間根本不夠なのだよ。』

 

『唔。』赤司發誓,他不是故意的,但是綠間像隻靜不下來的貓一般的焦躁樣子,實在讓人忍不住多逗逗他,『今天虹村前輩跟我說了,由於白金監督身體微恙,放學後的部活改成自主練習,你有足夠的時間去買幸連物。』

 

『……我要練習三分球なのだよ。』綠間睜大了眼睛,為免他不相信這番說辭,特別加重了語氣,赤司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沒有笑出來,看來今天只能到此為止了,只是沒有幸運物的綠間會變得很麻煩,這件事終究要解決才行……此時,赤司眼角餘光恰好瞥見黑板上的字,一個他從來沒有仔細想過的念頭逐漸在腦中成形,但是……有何不可?綠間畢竟是他重要的朋友。

 

『說起來,下星期我有朋友生日,我倒是想去你說的店裡看看有沒有東西適合當生日禮物,你能告訴我怎樣去嗎?』

 

綠間錯愕地眨眨眼睛,脫口而出:『你居然會送朋友生日禮物?』話說回來,原來赤司有除他以外的朋友?

 

赤司的笑容一僵,一時間不知道該罰綠間下樓跑十圈,還是後悔剛剛不應該這麼輕易就放他一馬。幸好綠間很快就察覺自己的話不對勁,手指不自在地推推眼鏡,扯過桌上一張白紙,開始寫寫畫畫,『呃,我用說的說不清楚,那地方真是複雜得很……』

 

『綠間,你是在畫畫嗎?』看見這麼奇特的畫,赤司的惱怒瞬間被主人放置在一旁,那真的是太有趣了。

 

綠間拋給他一個明知故問的眼神,一邊畫一邊說:『先是從這個地鐵站出去,直走,到了這條路就轉彎……』

 

赤司看了看目的地的位置,用手指虛畫了另一條線,『在這邊直走太早了吧?在這個路口再轉出去……』『這裡沒有路なのだよ!雜貨店婆婆的欄子把這裡弄成了死路,一定得從先前那個路口轉左才行なのだよ。』

綠間似乎是因為難得找到能夠反駁他的機會而沾沾自喜,赤司看著那張『有趣』的地圖,決定不再對此表示質疑,反正他不可能看得懂。『這個像枝豆一樣的東西是什麼?』

 

『不是枝豆!那是紅綠燈なのだよ!』

 

好吧,那不是枝豆。赤司站到綠間背面看看,再走到他對面坐下瞧瞧,還是覺得那是一條枝豆。『綠間,雖然你想我把它當成紅綠燈,但它看起來就是一條枝豆,頂多是毛豆……好吧,我閉嘴。』

在友人強烈的瞪視之下,他識相地閉上了嘴巴,但是有時候身體就是不聽大腦使喚,根本是在教唆他火上加油,『你的畫……挺可愛的。』

 

『聽人說話!』綠間生氣了,卯足了勁非要把路線說明白不可,赤司一邊聽一邊點頭,心裡卻想著綠間的美術科考試是怎樣得到滿分成績的,卻怎樣想也想不明白,那分明是一條枝豆沒錯……

 

『真是的。』綠間最終還是察覺到他的心不在焉,但在赤司的微笑之下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好換一個折衷辦法:『下次一起去不就好了,我來當導遊のだよ。』

 

他等著的就是這句話,赤司滿意地笑了,『拜託了。』

 

一早便這樣說,不就省事多了嗎?雖然如何從綠間眼皮子底下買走他中意的幸運物送給他是一件頗困難的事,但只要赤司有心去做,沒什麼事是做不了的。

 

 

然而,從結果來說,那變成以後的事了。

不止是許下約定那一天的日期,還是那個地方的名字都忘了,只剩下毫無意義的對話內容和風景……最後,這個約定變成了他人生中其中一件無法完成的事。

 

倒說不上後悔,赤司征十郎無法完成的事不只有這樣一項,論重要程度也及不上失去WC冠軍,但是,不知怎地就是把那一天的事情牢牢地記住了。

 

如果非要定一個名字的話,那大概就是「遺憾」吧。

難得有一次想要記住屬於父母親以外的人,重要的誕生日,卻因為種種理由無疾以終,連那一天無法傳達的心意,似乎都一併隨著時間留了下來。

說是心意……或許是有點勉強,畢竟意識到自己喜歡他的事情,也是在之後才察覺到的,但是,現在回想起來,那次他大概是第一次想要憑藉自己的力量和另一個人去完成一件事,而不是拜託管家去幫他的朋友買一隻特洛伊木馬回來。

雖然只是一個很模糊的想像,但他那時大概是想著,如果帶著幸運物的綠間,哪天能夠回想起那是他們一起買來的東西,也是一件很不錯的經驗。

 

嘛,就是這樣而已。

 

即使在多年後再次被人提醒的時候,理應有種「喔,是這個哦?」的感覺才對,奇怪的是,那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從來都沒有忘記它。

 

 

 

「小征,這幾個箱子是做什麼用的?」

 

那只是一次偶然觸發的契機。實瀏前輩他們在練習後,說要為七月生日的葉山前輩準備生日禮物,而因為學生會長可以住在單人房,實瀏前輩和根武谷前輩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跑到他的房間舉行討論會。

 

正好在赤司收拾桌面放滿了紙張的文件夾時,實瀏無意中把那四個放在桌下的小箱子翻了出來,順道連累抱著坐墊的根武谷摔了個吃狗屎。

「實瀏,不要把箱子放在路中間!」

「我才沒有,那本來就在……」實瀏沒好氣地瞪他,手上的箱子卻被赤司順勢接過,「抱歉,平常都沒怎麼收拾那兒,根武谷前輩沒事吧?」

 

「不過是踢了一下,會有什麼事?」根武谷無視實瀏的碎碎念,幫忙赤司抬起木箱移到旁邊,「話說回來,這些箱子裝的是什麼?我剛剛有種踢中了磚頭的感覺。」

 

哈哈,赤司微不可聞地笑了笑,「差不多吧,最下面那個箱子放了一匹木馬……」

 

「一匹什麼?」根武谷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壞了。

 

赤司卻肯定地回答,「一匹木馬,準確來說特洛伊的木馬玩偶。」

 

「裡面可以放玩具士兵那種?」實瀏以前見過類似的東西。

 

「沒錯。」

 

「不,等等!」這兩人的反應太過平淡,都要讓根武谷以為自己搞錯木馬的意思了,「赤司你為什麼要把特洛伊木馬放在宿舍?」用來整人?

 

赤司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幾近失笑。的確,這種東西確是讓人有種被蠱惑的感覺呢。可惜的是,這不過是過去被人遺忘的某種事物而已。「不是,這是生日禮物。」

 

實瀏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小征你喜歡特洛伊木馬?」怎麼不早說,早知道他就不會準備溫暖牌圍巾做生日禮物……

 

「不是的,那是我以前準備送給別人的生日禮物。」

意外地,自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情緒相當地平靜。都過去了四年了,箱中的木馬大概早已積滿了塵,他甚至懷疑木馬肚子上的活門有沒有被灰塵堵住,更重要的是,這份禮物在那一天過去的時候,便失去了應有的意義,與路旁被遺忘的紅磚沒什麼分別。

 

「……」瞧見赤司臉上難得一見的表情,實瀏下意識地避開了「為什麼沒有送出去」這種地雷問題,手指點點上面一個較小的箱子問:「那這個呢?」

 

「噢,那是大前年未能送出去的生日禮物。」赤司平靜地說,「賭場用的俄羅斯轉盤。」

 

實瀏一聽,好看的眉毛都要皺成一團,既然說是大前年未能送出去的禮物,換言之,特洛伊木馬是比那更早一年的生日禮物,該不會下一個箱子就是……

 

察覺到他的視線所在之處,赤司毫不避諱地回答,「那個橫盒子是前年準備的生日禮物,無人認領的骨頭一根。」

 

「……喔。」實瀏一點也不想要知道那根骨頭是從哪裡來的,而且他感覺到再問下去的話,搞不好會碰上赤司不想讓人發現的地雷陣,準備要轉移話題之際,根武谷已經用力拍了一下那個標明是「易碎品」的小箱子問:「那這個又是什麼?」

 

那聲響亮的「啪」嚇得實瀏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這個笨蛋肌肉星人,怎麼連漢字都不會看,沒看見那是「易碎品」嗎?誰知道,赤司卻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沒關係,會寫上『易碎品』只是希望別人不要把東西壓在它上面罷。那是去年準備的水晶花燈。

 

根武谷聞言大皺眉頭,「你怎麼都送別人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那這個最小的又是什麼東西?」他指指用繩子跟下面的箱子綑在一起的木盒。

 

「這個嘛……」赤司摸摸木盒表面,把突出來的紙張一角塞回去盒內,眼裡卻是實瀏不曾見過的柔和,若實瀏要找個確切的形容詞的話,那個眼神看起來就跟赤司準備要送給母親的花束時一模一樣。

在隊友有點呆滯的凝視下,赤司笑著把盒子的機關門鎖上,「今年準備的生日禮物。」

 

唯獨是這個沒有被告知名字?就算實瀏能忍下好奇心,根武谷卻沒有這樣的耐性,直接了當地追問,「那是什麼?」

 

「……不能不說?」赤司微微歪頭,笑著反問他們的模樣,實瀏知道那是因為赤司感到困擾時的樣子,跟同隊隊友相比,他接觸赤司的時間更長,多多少少也留意到對方早上看著電視發呆、買下奇怪的東西寄往東京,還有偶然接到電話時略顯雀躍的表情所代表的意思,更別說他作為副主將早已把奇蹟所在隊伍的資料研究得徹徹底底,種種因素加起來,那個木盒子代表的意義只有一個而已。

 

是以,他毫不猶豫地說了出來,「那是巨蟹座七月七日的幸運物,學生時代最珍貴的回憶之物……對嗎?」

 

那雙紅色眸子閃了一下,馬上變得僵硬的嘴角更是確確實實的證明。實瀏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雖說他早就留意到了,但是他本來不打算說破真相,直到今天見到那些箱子為止。「小征,生日禮物這種東西,如果不送出去的話,那就一點意思也沒有了嘛。」

 

實瀏故意用輕快的聲音調和氣氛,但是未待赤司回應,理應是粗線條的肌肉星人卻出乎意料之外地開口答話,「原來這是送給那個綠間的生日禮物?你怎麼放在這裡不送出去?郵局就在對面街口而已。」

 

聞言,兩個人都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瞪他,嚇得根武谷後退了一步,「什麼嘛?」

 

「我都故意不說出來了,你這傢伙怎麼會知道的?!」實瀏完全無法接受自己最重要的小征對同性抱有的那種心意居然被這隻猩猩用這麼隨便的語氣說出來,那話聽起來完全是出門買塊豆腐那般隨便!

 

「什麼?有什麼好猜的,赤司親近不都只有幾個人,更別說箱子上面還寫了地址和收件人姓名。」無辜的根武谷伸手一指,結結實實地戳在木箱上面的貼紙上,痛得他馬上收回手指叫疼,「要是太重的話,去問樓下舍監借輛車子不就好了?」到底有什麼好意外的?

 

實瀏還要說些什麼,赤司卻撫額笑了出來,「都怪我,東西放得太久,我都忘了要把收件人貼紙撕下來。根武谷前輩的觀察力不錯啊。」

 

「謝謝……痛!實瀏你做什麼?!」根武谷的背被隊友用力扇了一巴掌,後者卻是一臉憤慨地瞪著他大叫,「你身上的浪漫細胞都死光了是不是?」

 

「根本從來都沒有好不好?」根武谷完全搞不清楚這男人又在發什麼瘋,「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生日禮物買了當然要寄出去啊!」

 

「那叫做暗戀的心情?你這猩猩懂什麼?!」實瀏這會兒是完全沉醉在為喜歡的人抱打不平的激動心情中,根本沒留意自己說了什麼,待得根武谷一雙眼睜得大大的,難以置信地盯著他看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一張臉都要嚇白了,「等、等一下,開什麼玩笑,你是說赤司喜歡……不,暗戀那個綠間真太郎?!」根武谷嚇得一雙眼都要發直了。

 

「啊……」實瀏在心裡尖叫著捶牆,可惡!他都說了些什麼?!這可不是普普通通地說『生氣』兩個字就能解決的事情!

 

最後,解救他的居然是當事人赤司。

 

他只是輕輕按了按兩人的肩膀,便把根武谷的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也讓實瀏得以從那直白得嚇人的視線中脫困,「……對不起,小征,我……」

「沒關係的,實瀏前輩,我要是真的不想讓你們知道,大概便不會這麼輕易地說給你們聽。」赤司只是笑了笑,表情並未有一絲異樣,「可能藏在心裡太久了,在我察覺到之前已經自動跑出來了。」

 

「啊。」實瀏張了張嘴,一時間卻說不出什麼話來回應他,與之相反,根武谷卻是想也不想便開口道:「那你就盡情抒發出來唄。」

 

「咦,根武谷前輩……」

「等一下!你剛剛不是還在吃驚嗎?怎麼一下子就跳到最後一步了?」實瀏激動地抗議。

 

根武谷完全無法理解他的論調,「我的接受速度很快不行嗎?既然是赤司的事情,就算是對象是天上的星星也不奇怪吧?」

 

「前輩,你是把我當成什麼了……?」赤司無奈地說。

 

「神仙或外星人或妖怪之類的。」根武谷直率地回答,「雖然WC之後算是有點人氣了,但還是完美得不像是人類,現在知道你居然會喜歡上誰,我就安心多了。」話音剛落,實瀏便扭著他的耳朵大叫,「小征才不是怪物!」

 

根武谷也不是省油的燈,伸手去抓實瀏的腰,「痛!我沒有說是怪物!只是完美得不像是人類,這可是稱讚、稱讚,聽得懂嗎?」

 

「你說的是什麼鬼話——?」

 

赤司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兩位前輩就這樣扭打在一起,因為太過驚訝這件事的影響力而忘了出手阻止,最終只能在根武谷害得實瀏扭傷腳之前把他們二人分開,「夠了夠了,馬上停止,要不然我就不告訴你們了。」

 

「「那就請你馬上把箱子都寄出去!」」

這句話倒是難得的異口同聲,不如說是同步率高得令赤司感到意外的程度。

 

「雖然不知道小征你是為了什麼理由不把禮物寄出去,但是難得買了,至少得要讓那傢伙知道你的心意吧!」實瀏緊抓住他的雙手,緊張程度幾乎讓赤司以為這是在演什麼奇怪的連續劇,「不用擔心會被拒絕,要是他敢拒絕這麼可愛的小征,我馬上飛去東京把他的頭扭下來!」

 

赤司安慰性的拍拍友人的肩膀,他真的很感激隊友們對他的態度跟以前沒什麼兩樣,可是,他有自己的理由。「放心,我不是擔心會被拒絕。」

 

要是真的跟綠間說了「我喜歡你」的話,結果會是怎麼樣呢?他不止是一次設想過這個問題的答案,但是只會得出相同的答案。

 

「只是,我認為我們無法成為戀人,理所當然地應該是命運的安排而已。」

 

那是跟他注定愛上那個人一般,無法找到一個正當理由來解釋的奇怪現象。

 

 

曾經約定過要去的那家店,最後,兩人都沒有去成。

但是,這不代表他不打算履行約定。

 

那個特別日子的前一天,他跟著綠間的地圖走,想要找到存在於綠間記憶中那家有趣的店,中途卻迷路了。

 

迷路對於赤司征十郎來說是一夫新鮮事,但不是一件可怕的事。他不認為這個世界上有哪個地方是他無法找到的,可是,事實證明,想要找到正確目的地的話,「迷路」卻是唯一的手段。

 

它,不存在於衛星地圖上,好像被施了什麼奇特的咒語而隱身於鬧市之中。

赤司經過了五家雜貨店,卻沒有一家是老婆婆經營的,
他也沒有找到傳說中的「死路」,

經過的路人也不知道它,

不管怎樣抬頭去看,頭頂上方的紅綠燈一個又一個,卻沒有一個像是那個人所畫的枝豆模樣。

似乎不管他怎樣找,那家店就是彆扭地不想出現在他面前。

 

 

換作是其他人,大概在五個小時的搜尋後便宣告放棄。想要買到特洛伊木馬,那家店也不是赤司唯一的選擇,只要打個電話,他或許可以把整所玩具廠的木馬都搬到他面前來,但是它們之中,沒有一匹是綠間想要得到的。

 

篤信著「盡人事以待人命」的綠間真太郎,從來不屑去倚靠他人的力量,饒是赤司也不例外。他幾乎可以預見,要是自己坦白說出想要把木馬當成生日禮物送人,綠間搞不好會抓狂,然而,難得是自己記住的日期,赤司並不希望綠間的生日過得不如人意,若是赤司自己一個人找到買下的禮物,只要是從那家店買來的東西,那綠間定必不會拒絕,當然,赤司也容不得他拒絕就是了。

 

只是,這一切的前提下,必須是赤司能夠找到那家神秘的店才行。

 

 

天色漸漸轉暗,他卻依舊一個人在大街小巷裡來回打轉,抬頭看見略微黯淡失色的星辰,一向自信的他,腦海中卻有了不好的預感。或許,自己正在與某種重要的事物擦身而過。

 

以前,他曾經聽過一個說法,有些房間若不是遵從正確的前進方向打開的話,旁人是絕對不會找到它的。它們正在以自己的意識排斥著外來者的入侵,彷彿最堅固的防護網一般把多餘的東西拒諸門外。那時候的他,也有相同的想法,自己或許……一輩子都不會有機會找到它。

 

 

最後,他成功摸到木門門柄的時間,已經將近關門時份。那美麗的木馬正好擺在櫃檯的前方,赤司一眼便看上了它,亦毫不懷疑綠間也會喜歡上它。買下它的時候,他的腦子裡只想著一件事情:正確的幸運物,加上赤司征十郎的天命庇佑,明天的綠間必定會渡過一個很愉快的生日的……然而,這個想法在看到綠間懷裡那匹木馬後便化為烏有。

 

『……你買的?』這個問題有明知故問的嫌疑,但看在昨天犧牲了一整天時間的份上,赤司真的想要知道這匹小馬是從哪裡來的。

 

『嗯,在之前我跟你說的那一間店裡買到的なのだよ。』綠間一反前天的頹喪,整個人難得地精神翼翼的,他滿意地摸著木馬的背脊說,『前幾天幫著我媽把以前的幸運物都賣了一些,換來的錢剛好可以把它帶回來,果然晨間占卜說的沒錯なのだよ。』

 

『……是這樣嗎?』原來如此,那他終於明白了昨天那匹木馬為何放在櫃檯附近了,他買下的那匹木馬,大概是綠間衡量價錢後放棄了。赤司自己沒有變笨,可是昨天纏繞在心頭的煩躁感,確實是削弱了他的判斷能力,換作是平常,他怎麼可能犯下這種錯誤?

 

而且,他很清楚綠間接下來要說的是什麼話,今早他還想過這占卜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準確得近乎可怕的地步,『晨間占卜也說了,今天他的身邊人才是你最大的貴人吧?』誰會知道,這句話不只有一個解釋呢?

『但是,把幸運物都賣了……是什麼意思?』

 

『基本上,同樣的幸運物都不會出現兩遍,一些有很多特性的幸運物例外,比方說熊玩偶那一類,但好像特洛伊木馬這種有特殊含意的東西,大抵都不會出現了。明天我都要想辦法把它處理掉……』

既然如此,兩匹特洛伊木馬,便是多餘的東西吧?赤司不期然便這樣想道。

 

這份禮物,已經沒有送出去的價值了。

 

 

唯一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接下來每一年那個人的生日,綠間都會遇上找不到幸運物的窘境。

 

然而,赤司對此的結論是,上天似乎不甘於只作弄他一次,而是彷彿故意選在同樣的日子,對他施以同樣的懲罰。

 

中學二年級時,綠間因為未成年的關係,沒辦法買到真正的俄羅斯輪盤,赤司則是在街上繞路繞了三小時才趕在關門前買到目標物,進度比上回還要好,要是他沒有在寄禮物之前發現綠間早已拜託虹村前輩幫忙的話,那大概會更好。

 

總而言之,第二年的禮物又作廢了。但是下一年還有機會,算不上是徹底失敗。

 

中學三年級時,赤司把這次購物之旅當成一次學院祭一般去準備,特地帶上了裝有導航系統的手機,最後他發現,如果按照衛星地圖顯示的正確路徑去走,他永遠都找不到正確的出入口,當他心裡煩躁得快要發脾氣的時候,抬頭卻在十字路口的上方發現了那排像枝豆一樣的紅綠燈,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可是,相同的情形一再發生,那天綠間上學時,居然在脖子上掛了一串骨頭鍊子。

 

嘛……那串鍊子在某種角度來說確實是「無人認領」沒錯,誰知道那上面的骨頭是誰的。

 

去年,升上高中後,綠間在LINE上發表了「尋找水晶花燈」的宣言,赤司抱著「鐵定會迷路,不迷路就找不到店」的心態人間蒸發了大半天,走出沒有手機網絡的店面時,才發現綠間準備把家裡的吊燈拆下來用。

 

……嗯,赤司明白了,顯然他是命中注定無法把從那間店裡買下的任何東西送到綠間手上。因為不是綠間和他一起去找的,所以只有他一個人的話,他終究是沒辦法完成他們的約定,但是,這該怪誰呢?搞不好他最該怪責的人是自己。

 

拉開距離的人明明是他,自己卻討厭這個無法觸及的距離感。

不是很矛盾嗎?

 

在這四年間,每回順著記憶中令人犯迷糊的地圖,走上那條搞不清楚方向的路的時候,他不只一次想過,明明可以買到骨頭和水晶燈的地方多的是,俄羅斯輪盤更不是罕有的東西,他卻說不出一個不去尋找那家店的理由。

 

因為,那是他和那個人約定所在的地方。

 

赤司從來不覺得自己愛得卑微,即使是注定無望的愛情,他也不認為自己喜歡上綠間是失敗的表現,也不打算主動告白。但是,有件事情就是這般莫名其妙,那個舉動毫無疑問是把自己放在低於綠間的位置,可他就是無法克制這樣的衝動——一輩子只做了唯一一件這麼不符合「赤司征十郎」性格的蠢事。

 

「我想,一直堅持下去的原因,大概是因為我覺得以後有一天,只要他看見了那些禮物,就會知道我去過哪兒,知道我為他做過什麼。」

他雖不乞求感情上的施捨,卻無法忍受對方一直視他為無物。就是這麼矛盾的心情。

 

要是哪一天真的能達成願望的話,那時真想看看綠間那一刻的表情,赤司笑道。

 

 

「但是哪,小征,這樣子一直等待下去,難道你就會滿足嗎?」實瀏忍不住追問,無論怎樣想,他也受不了小征這般沒精神的樣子,雖然向來認為「只有世上最完美的人才配得上小征」的他並不是十分看好這段戀情,但這並不代表他認為赤司的心意「理所當然地」應該被命運和那個眼鏡boy〜糟蹋了。「今年你都準備了禮物不是嗎?一口氣把它們都送出去吧!」

 

「喂喂,實瀏你這發言也太不負責任了。」明擺著就是讓赤司送上門被拒絕嘛!對戀愛少根筋的根武谷都能看見他背後的惡魔尾巴了,「不過我贊成今年再試試看。」

 

這回意外的倒是赤司本人了,根武谷前輩看著是個沒腦子的,但是在奇怪的地方總是看得很透徹,比方說,憑著肌肉勝過木吉其實算是一個不錯的方法……「要是你就這樣放棄的話,實在太不像話了!應該用盡肌肉的力量跟對方一決勝負的!」

 

「噗……」根武谷的話成功讓赤司失笑出聲,但實瀏的反應可就激烈得多,根武谷的耳朵都要被他扭壞了,「你這肌肉星人給我去死!小征的心思很纖細的!」

 

「我說的是事實!」根武谷抗議,「戀愛跟籃球一樣,應該一鼓作氣向前衝,管他心思纖細不纖細的,洛山的主將可不是輕易會被那種情緒擊敗的!」

 

嘛,這話說得還是很有道理的。赤司止住了笑,把木盒子裡的紙在兩人面前揮了揮,「說得沒錯,我並不打算放棄哦。」

 

即使明知道是「命運」卻仍然會毫不留情地上前打破,那才是赤司征十郎的風格。

他早就決定了,即使這一年又失敗了,來年繼續努力就行,即使綠間一輩子不可能接受這份感情,赤司也沒有什麼可以後悔的,不過是在兩人的約定上打一個叉,把那個日子拋諸腦後而已。

 

「這回的生日禮物,學生時代最珍貴的回憶之物,如果放在紅木盒子裡效果更佳。」赤司把那張紙放進口袋裡,主動對前輩們說,「我打算待會就去買盒子,你們要一起來嗎?正好一併買葉山前輩的生日禮物。」

 

兩人面面相覤,實瀏當然很想要知道那間神秘的店是怎麼樣的,學生時代就聽過類似的傳聞,自己一直也想要親自看看,赤司口中那所謂的「命運」,但是,「那不是小征和他重要的回憶嗎?我們也去的話……」

 

「沒關係的。」赤司笑了笑,「這回由你們來帶路,我想要試探一下上天是不是真的要對我趕盡殺絕,實瀏前輩就把這當成我的一個小實驗好了。」

只要不是跟綠間一起來的話,不管是自己一個人去,還是大家一起去,也沒什麼太大差別。

 

而他不打算放過任何一個反擊「命運」的機會。

 

 

「啊啊!好像很好玩的樣子!之前已經決定了來東京的話,一定要去那間店舖了——」

 

「玲央姐,姿勢呀,注意姿勢!大家都在看你了……那之前WC的時候你怎麼不去?」

 

「那時候不是因為輸球而沒有心情嘛!——等一下,為什麼小太郎你也在!?」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赤司讓我來的。」

 

「小征!」

 

「嗯……我本來是跟葉山前輩說今天不用練習,沒想到他說漏嘴說想要練練兩根手指的控球,所以我就讓他一起來了。」還是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住安心一些。

 

「那還有什麼意義?」根武谷指的是他們將要為葉山買的生日禮物。葉山卻沒想那麼多,直接把赤司給他的理由說出來,「為什麼我不能來呀?不是說要給赤司的初戀情人買禮物嗎?」只是沒想到赤司喜歡的是那個人而已。品味真奇怪。

 

「「什麼!?」」

面對二人詫異的眼神,赤司清清喉嚨,臉色如常地回答:「畢竟大家也是隊友,我也想聽聽葉山前輩的意見。」

 

「就是嘛,赤司也會談戀愛讓我很意外呢!看起來總算是個人了。」

「葉山前輩。」

受驚過度的貓科動物抖著尾巴往實瀏身後藏,「嗚哇!赤司瞪大眼睛的樣子很恐怖——啊咧?玲央姐,你迷路了?」這段路已經走過三次了,不是嗎?

 

「啊啊,還沒到嗎?」根武谷也有點不耐煩了,他本來就不怎麼相信那套天命論,就算是天命也是赤司的天命,人嘛,只要有心去找的話什麼地方會找不到?

 

實瀏最受不了這種無從入手的感覺,偏偏這些傢伙還在身邊吵吵鬧鬧,「吵死了,我拿著導航怎麼可能會迷路!?沒事幹的話就去提行李!讓那些肌肉變得有用一點!」

「玲央姐,就算動作有多優雅,你說話的語氣可是把你出賣了……」

「什麼?不要把我當女人看!」

 

「實瀏前輩……不,玲央,請繼續帶路,天都要黑了。」

對於無冠們的衝突,赤司向來都是袖手旁觀的,特別是在這格外令人鬱悶的日子,有前輩們吵吵鬧鬧的聲音真的能驅走很多迷路時的不愉快,身體也變輕了不少,在這方面來說,他這回做的決定是正確的。

 

「啊呀,小征,對不起,我光顧著罵他們……」

「沒事的,要是迷路的話可以跟我說。」不用勉強哦。

「不是的小征!只是這邊中途不能直走,要繞道才行,然後,在下一個轉角位轉彎……」

 

「咦?赤司不是來了很多遍嗎?還是一點路都認不了?」

 

「唔,就是這樣沒錯呢。無論走多少遍都認不了,不管我多麼努力去記住,總是有種……嗯,過眼即忘的感覺。」

 

赤司形容得很抽象,但事實上,確實連他也說不出來,為何他能記住這周圍的一草一物,卻在走進那幅地圖所繪範圍後卻會自然而然地迷路,連店名、地均、街道都記得不甚清楚。好不容易找到了,卻是憑直覺判斷那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連個確實的憑證都沒有,虧自己能持續找上了五年。

 

綠間去那間店的時候就不會迷路呢。他不期然想道。

 

聞言,葉山活潑的大眼睛眨了眨,赤司無從得知他是不是聽懂了他的話,畢竟葉山小太郎的腦回路有時候也攤異於常人的。半晌,葉山卻重重地向他點點頭,用力拍拍他的肩膀,大概是想要安慰他吧?最後露出大大的笑容說:「沒關係的!不就是因為這樣才要有領路人嘛?改天你和他一起再來就不會迷路了!」

 

……結果,他煩惱了好幾年的事情,好不容易才想開了的鬱結,在單細胞的他們面前,似乎只是一件簡單不過的道理。赤司禁不住嘴邊的笑意,害了面前的葉山一跳,「怎麼了,我說錯了嗎?」

 

「不,你沒有說錯。」那個人算不上是頭腦簡單,但心思比他這個總是想東想西的人好懂多了。

他很少會把重要的事物寄託在他人身上,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他期望由綠間主動履行他們的約定,即使這樣做會讓他多走一些彎路也不要緊,只要耐心等待的話,他總有一天會達成目的。

 

「挺複雜的道路呢,而且途中……」「有紅綠燈作為路標。」赤司驀地接話道。三人齊齊回頭去看,赤司卻以再自然不過的語氣繼續說,指著頭上的紅綠燈,「就是這個像枝豆的紅綠燈。」

 

枝豆?葉山爆笑,赤司也想笑。

他笑這個眼前逐漸變得熟悉的景象,

景色彷彿長出了靈魂,張牙舞爪地為黑白的背景板添上了顏色。雙眼被擦得閃閃發亮,他這才清楚地看見老婆婆經營的雜貨店,還有遠遠的、只能看見台階和門廓的那個密室。

 

忽然,他想到了,「玲央,前面有XXX這個地方嗎?」

 

虧玲央聽得懂他的話,明明就沒有半個字跟導航上的相同,但實瀏硬是從屏幕裡找出那個可疑的小黑點,「誒?啊啊讓我看一下……我們途中的確會經過那裡。」他頓了頓,驚訝地反應過來,「啊咧,小征?」

 

「赤司,你想起來了嗎?」根武谷問。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知道?這個問題根本不用多想,也不是想不想起來那麼簡單,而是因為這條路帶給自己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綠間給他畫的地圖他記得牢牢的,可一次都沒有走對。大概,他們就是這般一次又一次在這條路上錯過,自己卻在不知不覺間,走上了地圖所示的正確道路。記憶上的畫面跟眼前景象終於接上了線,這才發現,原來當初綠間給他畫的不是普通的路線圖,而是當年綠間站在這個位置,眼中所見的一草一木,都給畫下來了。

 

『我每年都去的,這個地方相當錯綜複雜。如果你去那裡的話……等我一下,現在畫出來。』

現在想來,這番話好笑得很,尋常人看一眼這個地圖就知道,根本不可能找到路。哪裡有人會畫這樣子的地圖?虧你美術課拿了滿分。如果時間重來一遍的話,自己一定得好好吐糟他。

 

 

『是你的話沒問題的。』

 

記憶中的那個人把這句話當作定心丸來說,但是,事實證明,問題大著了,有些事情,光靠他一個人是無法找到正確的解答方式的。他迷路了,實瀏他們也迷路了,似乎這世上,只有你一個人才能找到那家店。莫非那是你家的店?但是,連政府記錄都沒有的地方,你到底是如何找到的?

 

『別迷路了喔,赤司。』

 

這句話根本就是他給他的詛咒來著。沒有正確的鑰匙的話,無論怎樣都會迷路的,他已經受夠迷路了,光畫地圖有什麼用?

 

教我走。綠間,你非得親自把我帶到那個地方不可。

 

這就是他的答案。

仔細聽聽風的聲音吧,是你的話,絕對不容許你錯過那麼重要的聲音。

 

「嘛……小征說得沒錯,大概是那邊……」

「啊啊,玲央姐果然迷路了!」

「什麼!那個給我!」

「不要!只不過是稍微偏離路線了而已!」

「你一點信用也沒有!」

 

身後的聲音似乎變成了背景的一部份,他抬頭看著樹上的枯枝,卻好像看到了當年他們一起走過的風景,真奇怪。

 

「真的,」要是那個約定可以實現的話,「那稍微有點開心吶。」

 

 

 

 

 

 

 

 

 

 

 

 

 

 

 

 

 

 

 

小征,郵局的話,是往這邊走啊。

那邊是車站的方向呢,赤司是被店裡的空氣悶得腦袋壞死了?

小太郎!

今天不停地在立FLAG啊你。

玲央姐和永吉今天都在欺負我!明明我的生日快到了……

哎呀,忘了買你的生日禮物呢……

……算了,反正最重要的目的達到就好。

好過份!——啊啊!赤司都說了那方向不對!

 

不,沒事。他回頭笑笑,「我想找的是把自己寄出去的方法。」

 

這回,一起出去走走吧,綠間。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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