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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赤綠】ThePerformances(3) Side Midorima feat. Akashi

The Performances

 

含高→綠

設定:高二EXTRAGAME後,高→綠→(←)赤,雷者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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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ide Midorima feat. Akashi . Counter Melody

Sirènes, No.3 of Nocturnes , 1899

 

 

 

名叫Ondine的水精靈,需要與人類結合才能得到靈魂。然而,她愛上的人類卻心有所屬,任憑水精靈如何歌唱求愛的戀歌,始終無動於衷。心碎的精靈掀起海浪來報復人類,並在浪濤平息之後,消失在海平面上。

 

「拉威爾的Ondine是從水精靈歌唱求愛之歌,到最後的報復人類不果,靈魂散去,美麗的身影消失在海水裡為止なのだよ。」

 

「然後呢?」赤司合上訓練菜單,抬頭看向捧著〈神話大全〉的綠間,「這個故事有什麼特別意義,讓你要特地在部活時間跟我提起與籃球無關的事?」

 

明知故問。「還不是因為除了這個時候以外,其餘時間你都不願意停下來聽我說話なのだよ。」綠間老實不客氣地說,「我已經知道了Ondine的故事了,現在我要知道你的故事なのだよ。」

 

「嗄?」乍見赤司眉毛動了動,綠間猜測他已經問對了問題,接下來只要按占卜師指示行動就可以了,連帶著他的自信心也增加了幾分。

「既然你說我的Ondine不合心意,那麼我最起碼要知道你喜歡這首曲子的理由なのだよ。現在,請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你會喜歡這麼悲傷的曲子?」

 

「……你這是拜託別人的語氣嗎?」

 

沉默了半晌,赤司依舊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但綠間對此並不感到意外,倒不如說,會乖乖回答的赤司征十郎一定是吃錯藥了なのだよ。

 

以黑子的話來說,就是「根本就不用指望綠間君能好好地拜託別人,你沒有把人氣跑已經算不錯了。就算對象是赤司君,他大概只會冷冷地給你吃閉門羮。」乾脆直入正題比較省事。

 

 

或許的是這樣沒錯。

事實上,信奉「盡人事以待天命」的綠間至今的確不曾為了任何事物作出妥協,「拜託別人」這種事更是沒做過多少,因此他承認黑子的話說得有道理。

 

只是,要是對象是赤司的話,比起一聲不坑進行突襲,他寧願堂堂正正地站在赤司面前,向他提出要求。比起「拜託」,更接近是「宣戰佈告」的存在なのだよ。

 

所以,即使赤司不接受也沒關係,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也提前準備好第二方案了。

 

「……這樣沒頭沒腦就跑來問我一堆問題,你認為我真的會回答嗎?更別說你假借幸運物之名,違規帶進球場的書,別以為我不知道,今天巨蟹座的幸運物是詩集,可不是神話故事。」

他分神之際,赤司已經移開視線,重新把目光放回場內,嘴上卻不饒人,似是直要綠間打消那個念頭不可。

 

換作是平常的綠間,赤司這番話足以讓他羞恥心無限擴大,鐵定會掉頭就走,回到另一邊球場練球,好讓自己冷靜下來,絕不會在原地多留一分鐘。

 

但是,為了演奏出赤司心中最美麗的曲子,現在他需要留意的不是自己,而是赤司なのだよ。

 

 

『——綠間君,傳授我控制自我感情技巧的人是赤司君,想當然他自己才是把這個技巧做得最好的一個人。但是,我認為如果是你的話,大概有很大機會可以突破赤司君的銅牆鐵壁,所以,請不要在意別的事情,果斷地說出你想要說的話吧。』

 

占卜師歪著頭,把水晶球送到綠間手上,『看在你的幸運物和赤司君笑容的份上,我想,天命也會眷顧你的。』

 

『這種事……就算你不說,我也是知道的なのだよ。』

 

 

 

雖然當時這樣子幹勁十足地回答了,但綠間心裡還是沒底的,對方可是赤司征十郎,那隻狡猾老到的獅子怎麼可能乖乖待著讓他打量?

 

只是,黑子的話言猶在耳,他只是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態,按著對方指示的,集中精力觀察赤司平靜的側臉,竟然真的有了新發現。

 

緊抿的唇角往下彎,顯示它的主人正處於心情不佳的狀態中;眼簾半垂,蓋住了那雙會說話的眼睛;但若仔細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那隻本是握住報告版的右手,不知何時緊握成拳,可以看出手指正用力刺進掌心,若是此刻打開他的手,搞不好會發現除了手繭以外的深淺痕跡。

 

還……真是被黑子說中了なのだよ。

 

綠間不知道這個發現是否出於自我意識過剩,但若赤司真的對他有所不同的話,他接下來的要求也會好辦得多。

 

「要是真的不在意的話,為什麼會知道我今日的幸運物是詩集なのだよ?」

 

 

輕不可聞的聲音傳進赤司耳裡,令他略感意外地睜大了眼睛,偏又要小心控制著面部表情。在情緒動搖的瞬間,他實在不敢輕易回頭。

 

「因為我是主將,有責任確保隊員處於最佳狀態。好了,別說廢話,我要的解釋呢?」

 

赤司假裝沒事人似的追問,心裡卻是如浪濤翻騰,要不是用上了十二分的專注力,大概早就露餡了。

 

連自己也忍不住想要嘲笑自己的失常,奈何對象是他,綠間真太郎,為了盡人事,這個人倔強起來可是要人命的。

 

只要是想要做到的事情絕對會用盡任何手段去完成,不管是要讓他嘗到敗北滋味的約定也好,演奏最美麗的曲子也好,還是「要從赤司征十郎口中得到真相」也好。單論「完美主義」這一點從話,可以說跟赤司自己一模一樣。

 

差別只在於,綠間是一個努力家,而他不是。

 

縱然赤司自忖可以看穿所有人的心聲,綠間的心更是最容易懂的,但是,愈是容易看得懂的心思愈是純粹,性格卻更是執拗。

 

所以,他們會為了達到目的而做出什麼事,對此他也是難以百分之一百肯定的。

 

最終,他只能在原地佯裝冷靜,難得如此被動地等待綠間未竟的下文。

 

 

「我覺得,既然我得在這種毫不公平的情況下得到你的認可,我應該有權在這個約定上加入有利於我的條件才對なのだよ。」

 

面前的人依舊目光銳利地盯著他看,一邊看一邊說,一字一句逐字念出,像魔魘的氣息一般朝他襲來,赤司眨眨眼,放緩了呼吸回應,「太過份的要求可不接受的說。」

 

綠髮少年勾唇笑了笑,「不,這是很簡單的要求,不過是把你我的條件拉回相同的線上なのだよ。」

 

 

 

 

——赤司,這本書除了記載了Ondine這個水精靈的故事以外,還有別的水妖的故事。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對面的他臉上掛著胸有成竹的笑容,那對於赤司來說也是極其難得的,因為平常的綠間不是傲嬌就只是在傲嬌而已。

 

但是,若是以為這種程度他就會舉手投降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

 

「你指的是Sirens嗎?海裡的水妖,愛用歌聲來引誘水手墮海。」

 

少年得意的笑容扭曲了一下,似乎對他的拆台感到不滿,但還是沒有放棄提出要求的打算。

 

 

「既然你知道的話,那你大概也知道德布西曾經寫過的夜曲裡就有一首關於Sirens的交響詩なのだよ。」

 

赤司瞇起眼睛,他當然知道這個,難不成……

「那首交響詩裡面可沒有鋼琴,我彈不了。」

 

「誰說讓你彈了?」

綠間一臉「總算說到重點了」的得意樣子,看得赤司有點心癢難耐,表面上卻仍是不動聲息。

 

「那麼……」

 

「黑子告訴我了,原來你會拉小提琴なのだよ。」

 

少年不為意地出賣了他的情報來源,讓赤司暗自決定要替那位「好事者」增加步法訓練。

但綠間下一句話迅速地拉回他的注意力,錯愣地問上一句,「你剛說什麼?」

 

「我說,我要讓你來演奏小提琴版的Sirens。」

 

「不不不,不是這句,這個我已經猜到了,下一句下一句,你重覆一遍來聽聽。」久違地讓赤瞳染上了慌亂,他語無倫次地追問。

 

綠間的臉也不比他好上幾分,半張臉也紅了,像一顆半熟的蘋果,但說話的語氣依舊決絕,像豁出去了一般,

 

「我說,赤司,用你的演奏來讓我為你著迷なのだよ!」

 

……嗯?!

 

 

 

 

「無意冒犯,但是為什麼是Sirens?」提起琴弦,赤司的表情難得地有點困惑。

 

綠間在琴凳上瞥了他一眼,「沒什麼,只是在找資料的時候,無意間看見了なのだよ。」

 

總感覺海妖誘惑人的手法,跟你把我耍得團團轉的手段很相似……這種話他死也不會說出口的。

更何況,他不是那些被誘惑的水手,只會是逃過一劫的幸運之人なのだよ。

 

赤司,你就等著被打敗吧。

 

無論如何,你休想從我這兒聽到滿意的評價なのだよ。

 

 

「是嗎?」赤司接受了這個答案,若有所思地重新調整姿勢。他才剛把弓架上琴弦,卻發現綠間正眼也不貶地看著他。

 

「怎麼了,綠間?我以為你是要為我伴奏,難不成你要一直盯著我看嗎?」

 

這是一個反問句,偏偏對方卻把它當成一個疑問句,認真地回答,「我想要一直看著你,哪裡不對なのだよ?」

 

赤司一愣,哪裡不對?明明是哪裡都不對了好不好?可是,對上綠間清澈的眼睛,他旋即察覺到自己是想多了。

 

只是想要好好觀察他而已,這個人就是這樣的意思。最好是透過觀察找到他的弱點,以找到機會打敗他,綠間的願望大概是這樣的。

 

還真是頑固的傢伙呢,只是,他並不討厭這樣的綠間真太郎。

 

相反,可能是滿懷期待吧。

 

他只是想多了。

 

赤司閉上眼睛,集中注意力在音符上,不再去想前方那個人的事。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別是當綠間的琴聲如行雲流水般奏響,慢慢地填滿了整個空間,赤司的神志很容易就會被那陣清靈的聲音帶著走。

 

綠間的琴聲對於他來說便是有這樣的魔力。

 

若是綠間能好好看清楚的話,大概便會知道這些隨心彈奏的前奏,就是赤司所追求的「美麗」的音樂。

但是執拗的晨間占卜信仰者只怕不會相信這般簡單的結果吧?所以,才會為了赤司所出的「難題」如此苦惱,算起來,這也算是他的一個惡質的玩笑。

 

誰叫他想要看看綠間苦惱的樣子呢?

 

下場便是現在這般,被要求演奏一首從未練習過的曲子。

 

這對他來說不是一件困難的事,強硬的綠間真太郎看起來也是挺有趣的。

只是,他很好奇,如果說音樂能夠反映演奏者的本質,正如他在綠間的琴聲裡看到那個眼神清澈的綠髮少年,那麼,聽了他的小提琴後,綠間會看到一個怎麼樣的赤司征十郎呢?

 

那樣無法預知的未來,令人有種既興奮又害怕失望的感覺。

 

換作是別人,只怕下意識的便會想到,要是對方不喜歡這樣的自己,怎麼辦?

 

幸好他沒有這樣的煩惱。

 

 

 

 

說實話,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彈什麼東西なのだよ。

 

再多的音樂,也不能完全掩蓋傳入耳裡的弦音。

每一個音符都是準確無比,但並不是完全依循樂譜的演奏,若硬要找一個形容詞的話,大概就是「隨心所欲」なのだよ。

 

以他的鋼琴技術,要跟上那奇妙的演奏方式不是不行,但前提是他沒有分心忙著在別的事情。

 

換句話說,只要他不要一直盯著赤司看就好辦多了。

 

明明琴弓只是輕輕往下一劃拉,拉弓的動作瞬間變得流暢起來,樂章在赤司手上也就變得靈動十分,更不消說那按動琴弦的幾根手指有多麼靈活,隨著弓弦的變動而跳動著,他的視線只是不經意地往那邊瞥了一眼,意識便跟它們跳起舞來。

 

他討厭這樣,可是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睛,

 

彷彿已經被逮住了視線,連眨眼也忘記了,光顧著看他,連手上在彈什麼都不知道なのだよ。

 

他討厭這樣的自己,可是,已經太遲了。

 

最後一個音符已經落下。

 

自己的醜態大概早就落入對方眼裡,他厭惡著這樣的自己。

 

若然不由分說就輕易被捲進赤司帶來的旋渦,那他和那些被迷惑的水手有何分別なのだよ?

 

明明、明明是想要在更平等的階級上追逐他的,

這不等於在說自己在做無用之功嗎?

 

綠間嘴唇緊抿,強行忍耐著湧上心頭的挫敗感,卻不能不管因缺乏眼水滋潤而變得刺痛難忍的雙目,長長的眼睫毛反覆眨動著,卻難以減退眼眶澀人的疼。

 

真是的,現在連眼睛都要跟他作對嗎?

 

 

回答他的是赤司放下琴弓的動作,在他留意到的時候,腳步聲已在面前停下,一隻手倏地伸出摘掉他的眼鏡,繼而覆上眼簾,動作輕柔地碰觸合起的雙眸。

 

「閉上眼睛。」

 

一如既往含著十足的命令式語調,令人困擾的是,比起反感,更多的是下意識的聽從。但是,這不只是他一個人,大概整個籃球部都沒有人會違抗赤司征十郎的吧?儘管那只是一個友善的命令。

 

他是這樣想的。

 

綠間習慣性地順著他的意思合眼,卻依然感覺到那隻溫熱的拇指滑過眼皮的瞬間,反覆輕按,莫名地舒緩了眼裡的疼痛。

 

「已經過了放學時間,保健老師應該不在了,你家裡有眼藥水嗎?」

 

那個人的氣息依舊在頭上徘徊,還有身前衣物的摩擦聲。

無法視物自然令綠間感到不安,特別是聽見赤司正緩緩地移到自己面前,以方便自己的雙手繼續按摩。

兩人的距離一步一步地拉近,直到他們的呼吸僅有一個籃球的距離為止,綠間能清楚地感覺到赤司正站在他兩腿之間,手指持續在眼皮上來回打轉,還有他的視線居高臨下地投射在他臉上的感覺。

 

這一連串的動作,無論怎樣解讀也不能令他感到自在。

 

 

「……赤司,你在做什麼?」綠間可以想像到兩人此刻的姿勢,要是有外人突然進入音樂室的話,大概會尖叫著逃出去なのだよ。

 

言下之意,你趕緊放手なのだよ。

 

撇開尷尬的姿勢問題,一想到自己的眼睛就在赤司的掌控之下,他就感覺渾身不自在。

 

但這不是因為擔心會被赤司戳盲什麼的,也不是不信任赤司,只是……綠間寧願自己的眼睛壞掉,也不想要把身體最脆弱的部份交到赤司手上,那會讓他覺得自己已完完全全被赤司抓住了。

 

就像是剛剛他沉醉在赤司的琴聲裡時的感覺一樣。

 

總覺得……那是非常危險的行為。

 

這個想像不知怎地令他心臟一緊,本是為了維持平衡而握住琴凳邊緣的雙手,因尷尬而加重了力度。

 

正常來說,赤司應該會接收到這個動作給出的暗示才對,但他卻沒有完全沒有放手或走開的打算,只是重覆問著先前的問題,「綠間,你家裡有眼藥水嗎?」

 

 

「……沒有。」我現在需要的不是眼藥水,而是想要你從我面前走開なのだよ。

 

綠間很想這樣說來著,但赤司此刻是在為他的雙眼舒緩疼痛,自己這般沒禮貌的行為完全說不過去。

 

所以,只能把話擱在心裡說說而已,並期盼赤司能接收到他的訊息……要是他的話,一定會讀懂他的心,前提是赤司沒有他的意願全都給無視了。

 

「沒有——嗎?」

 

赤司的聲音裡透著些許遲疑,綠間還來不及想出原因,右眼眼皮上已經傳來比手指的撫摸更熾熱的觸感。

熱得讓他淚水分泌不足的眼眸染上了濕意,一直由眼眶漫延至臉頰,連左臉也變得紅通通的。

 

他直覺想要張開自由的左眼,卻被對方以手指按住,那手指按得遠比先前更要用力,彷彿正在告訴他手指的主人原意般,『不要張開眼睛。』

 

所以他沒有張開眼睛。

 

掙扎著往上攀的手也放下來了,大腦被赤司的唇和手的熱度燒得暈呼呼的,思考能力完全停擺,只是順著他放在頸後的右手仰起頭接受他給予的一切,連質問或是羞恥心都忘得一乾二淨,滿腦子只有赤司赤司赤司赤司赤司赤司赤司赤司赤司赤司赤司赤司赤司……和赤司……

 

簡直就似是魔鬼之音なのだよ。

 

綠間尚未從夢魘中清醒過來,赤司的下一句話卻是讓他的心臟開始大跳霹靂舞。

 

 

『……我喜歡綠間只想著我的事,還有只看著我一個人時的樣子。』

 

落在耳畔的聲音輕得很,跟羽毛落地沒兩樣,可是近在頰邊的氣息卻說明了他沒有幻聽。

 

他正想要問個清楚,對方帶著笑意的聲音已經吹散那些引人暇想的字句,「聽說熱力能增加眼水分泌。」

然後,雙目上的熱度散去,綠間順著他的手勢睜開眼睛,教室內的燈光被任何時候都要刺眼得多,他花了幾秒時間才能適應闊別了十分鐘的光線,還有站在他面前的赤司征十郎。

 

他認識的那個赤司征十郎。

 

 

雖然沒有鏡片阻隔的少年影象模糊,但那是赤司沒錯——

 

不,他懷疑地瞇起眼,生平第一次對自己的認知有了疑問,那真的是赤司嗎?

 

好像是……不是?

 

 

「有效嗎?」面前突然出現一個放大版的赤司征十郎,沒有眼鏡也看得一清二楚——綠間急速往後靠的下場,便是在赤司面前以頭下腳上的姿勢摔倒了。

 

睜大眼的赤司並沒有吝嗇他的笑聲,簡直是要把綠間笑得無地自容的程度。

 

他窘迫地抬頭,粗魯地奪過赤司手上的眼鏡,把鏡框重新架回鼻樑上才總算找回了「自己」的感覺,「不要再笑了なのだよ,這都是你突然吻過來的錯!」

 

他是被赤司嚇壞了才會犯蠢なのだよ。

 

 

「不不,我只是想知道,熱力能促進眼水分泌這件事是不是真的。」赤司扶著幾乎笑彎了的腰,赤眸裡滿是「詭計」得逞的亮光——至少在綠間看來,那確實是赤司的詭計沒錯,目的是為了欣賞綠間被他搞得心慌意亂的模樣。

 

「看來,那方法的確有用,還買一送一呢。」

 

 

「……」綠間慢半拍地摸上同樣不再疼痛的左眼,感覺雙眼眼眶的濕潤程度幾乎可以讓他哭出來了——被氣哭的。這可惡的赤司……想起自己會弄得眼睛疼的理由,就忍不住想要對赤司發飆,「你以為我這是為了誰なのだよ?!」

 

「我知道,全都是為了我嘛。」

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足以令綠間好不容易降溫的臉打回原形,為什麼這個人能夠這般容易說出令人誤會的話なのだよ?

而且,這種只有他一個人在意到不得了的情況……真是令人不爽到極點なのだよ!

 

 

「然後呢?你有看出什麼嗎?」赤司繞過琴凳,半倚在三角鋼琴的邊上。從這個角度看去,總算是恢復主將與副主將的正常距離,綠間亂七八糟的心情卻沒有回復正常,倒是比先前紊亂幾分。

 

這有什麼好說的?光顧著看他,什麼都忘光光了。

 

但他拒絕把這個答案宣之於口。

 

說出來……好像有種輸掉了的感覺。

 

他和赤司的勝負才沒有結束なのだよ。

 

雖然這次失敗了,但總會有下一次的機會。

 

 

看著綠間緊繃的臉容,本想要放棄對話的赤司鬼使神差地開口說了一句話,

 

一句他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說出來的話。

 

因為,以綠間的聰明頭腦來說,大概沒多久就能猜到他這句話的真正意思——當然,這是在他們的心情有某種程度上的重合時,才可能發生的事情。既然如此,此刻這般東想西想的自己,又是以怎麼樣的心情說出這句話呢?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理智這樣告訴他,要是他一輩子都聽不懂就好了。

 

「綠間,若是讓Ondine和你所彈奏的曲子來作比較的話,我更喜歡後者,真的。」

 

請你務必要記得。

 

 

 

 

腦子變得更不清楚了。

 

午夜時分,綠間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卻滿腦子都是赤司征十郎,睡意全無。

 

想著的事情很多,

 

有時候是那美妙的琴聲,有時候是那雙按摩眼睛的手,有時候是琴弦上跳動的手指,有時候眼皮上的親吻,有時候是閉眼沉靜拉琴的側臉,有時候是那毫不掩飾的笑聲,有時候是他們未竟的勝負,更多是最後那句不明所以的話。

 

……在你和Ondine之間做選擇的話,我會選擇你。

 

那話聽起來就是這樣的意思。

 

不過Ondine是一首曲子,到底要怎樣才能被選擇なのだよ?

 

更令人在意的是,這句話背後到底隱藏了什麼意思。

 

『若是讓Ondine和你所彈奏的曲子來作比較的話,我更喜歡後者,真的。』

 

 

他的眼神看起來是認真的。綠間並不懷疑這一點。

但是,當時的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赤司立在他面前不動,讓綠間幾乎以為他是在等自己的答案。

 

然而,腦子怎樣也轉不過來。

 

翠綠的眸子彷彿被定住了般,只能看著赤司的眼不放,試圖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些許的端倪。

 

那雙赤瞳沒有迴避他的視線,只是一如往日的迎上他的目光,在他那深邃眼神注視下,忽然間,所有的疑惑就像是被浪濤沖走了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綠間認為他的直覺沒有出錯,

 

除了幸運物好好地帶在身上的原因外,剩下的便是他對赤司的了解。

縱使他直至昨天為止才知道赤司會拉小提琴,也不知道赤司真正喜歡的是什麼,但是他相信他一直以來所見到的赤司,那個認真嚴肅溫和帥氣美麗的赤司,那個偶爾會調侃他,並且會在他面前哈哈大笑的赤司征十郎,都是真實的存在。

 

那樣子的赤司,不會在這種時候說謊。

 

所以,赤司的喜歡是真的喜歡的意思。

 

所以,赤司喜歡他的曲子。

這個想法令他感到很高興,忍不住兩次三遍的重覆著

 

只是,當剎那間的興奮情緒掠過腦海,一種亂糟糟的情緒就會一湧而上,淹沒了他的理智和冷靜。

 

那只一個感覺很微妙的想像。

 

『若是讓Ondine和你所彈奏的曲子來作比較的話,我更喜歡後者,真的』

 

他只是覺得,赤司說這句話時的神情,特別是說到最後,放柔了眉眼,唇畔的笑容,還有略顯輕快的語氣,聽起來……好像是在說:

 

……喜歡你。

 

喜歡你的曲子,喜歡你,真的。

 

 

過去的三小時,綠間一直在心中斥責自己的過度想像。

赤司沒有這樣說,赤司只是說喜歡他的曲子而已,沒有說喜歡他。

 

『喜歡你的曲子,喜歡你,真的。』

 

當腦袋裡的聲音一直在重覆那句話時,理智的綠間真太郎只能像斷弦的音樂盒不停覆述同一句說話,那只是他幻想過剩,絕對不是真的。

 

『喜歡你的曲子,喜歡你,真的。』

 

反覆地說著這句話,他期盼這樣做能令他的心臟平靜下來。

 

因為,那句話的副作用大得幾乎讓他承受不了。一想起它就會令他的胸口發熱,燙得要命,睡意什麼的更是全部跑光光,他深呼吸的頻率和程度足以讓年幼的妹妹以為他生病了,嚇得差點要去把父母親都叫起來,綠間送上好幾首催眠曲讓她安靜下來,卻安撫不了躁動的心情。

 

『喜歡你的曲子,喜歡你,真的。』

 

只能一直想一直想,直到他想到明天還有晨練,赤司絕對不會希望他因為呼吸困難及心絞痛缺席,那席捲而來的風暴浪潮才能平息些許,讓他得以一下接一下的深呼吸,不再試圖把赤司征十郎從他的腦袋裡逐出去,只因他發覺「接受」這個人的存在似乎比相反的動作更能平服心情。

 

『喜歡你的曲子,喜歡你,真的。』

 

然而,可惡的腦內循環並沒有因此停止,讓綠間幾乎要生氣了。

 

一部份是對故弄玄虛的赤司而生的憤怒,另一部份是對自己不爭氣的腦袋。而後者比前者更嚴重。

 

若是他的理智能夠果斷地否認那一句話,現在的狀況會好得多。

 

只要斬釘截鐵地朝那個惡魔大聲吼叫,狠狠地反擊的話,或許能得到半分平靜吧?只要否定那句話的可能性,只要說一句「赤司不可能喜歡我」什麼的,比在那邊辯解「赤司沒有說過那句話」要好得多。

 

綠間很希望他的腦袋能正常運作,但這個願望注定要落空。

 

不管他如何否定那道聲音,它只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讓他幾乎要懷疑自己有沒有把那些話聽進耳裡。

 

不,他沒有。證據就是那道聲音還在腦海徘徊,綠間可以清楚地看見長著黑翼的赤髮惡魔微笑著在他的頭頂盤旋,那個該死的笑容就跟赤司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一模一樣。

 

所以,這就是那個原因。

 

赤司笑了。

 

看起來很快樂地笑了。

 

就像是第一次取笑他的秘密演奏一樣,毫無掩飾。

 

只有他們兩人的時候,赤司總是笑得很開心。這一個覺悟幾乎讓他感到窒息,亦再次提醒了他自己為何要答應那個賭約。

 

他想要再一次看見赤司的笑容。

為此想要演奏最美的Ondine,

最美的東西即是最喜歡的東西,

他一直不知道赤司喜歡什麼,

為什麼喜歡Ondine呢?

什麼時候才會露出笑容呢?

 

然後,現在他發現了,赤司總是在二人待處的時候露出笑容。

 

這真是世上最諷刺的真相なのだよ。

 

正因為如此,腦袋裡那把該死的聲音才不能停止,只因連他自己的腦袋都認為那個想像是正確的,所以,他才不能拒絕它的入侵。

 

糟透了。

 

 


(3) Side Midorima feat. Akashi . Counter Melody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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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ideAkashi feat Midorima. Counter Melody


一口氣放完三章,沒有存貨了,更新時間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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